在那个空间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就像做梦, 还受了伤?
妙心连忙里里外外摸了摸, 却没发现哪里有伤, 也没什么痛感。
她挪动身子就要下床,恰好压到右侧屁股,蓦然一阵刺疼。她撅着屁股, 轻轻摸了摸, 果然有一道伤口, 大约半指长度。
看来那漆黑的空间不是梦境,可任凭她如何回忆, 记忆都断续模糊,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妙心穿好鞋子,起身走去门口。
将门一开,入眼一座视野开阔的四方庭院,庭院内侧由廊道围起, 东南西侧各有厢房和别室。整个廊道呈弧形往前延伸,交汇于前端的大门!
庭院东边种有青竹,西边有水池,水池旁正卧着一只正懒懒晒太阳的大猫兽。
陆吾?
妙心举头看着蓝天骄阳,低头眺望大门外广阔秀丽的山景,暗暗惊道:该不会在方壶岛吧?
“醒了就跟我出去晒晒太阳,方壶岛的阳光正气十足,帮你驱散病邪。”正假寐的陆吾突然站起身,九条尾巴在空中闲散地摇啊摇,抬步往大门走去。
果真是方壶岛......
妙心快步追上前。
走出庭院,目之所及满是清新翠色。近处绿草茵茵,远处松柏冉冉,微风送来淡淡清香,怡人舒心。
妙心随陆吾漫步绿野山谷,问道:“我是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陆吾挑着眉道:“不就是你自个儿跑来的吗,要不然是仙尊把你掳来的?”
“我自个儿跑来的?”
妙心凝眉忖思:莫不是醉得意识全无,而后发着酒疯跑来这儿?
若真发酒疯,龙瑶也会制止她乱跑才是。
陆吾瞥见她闷惑不解的样子,便将那日龙瑶来方壶岛求救之事一五一十道来。
妙心听完,气得将龙瑶在心里头数落了一顿。那丫头非但不制止她酒后胡来,却还兴致匆匆地将她带来这里,闹出丑事。
“你们二人天还没亮就跑来做甚?”陆吾问道:“救你之前,我问帝女为何突然前来,她支支吾吾地说来赏看方壶岛的日出,这理由会否有些牵强?”
“......”妙心直想遁地。
不消说了,定是她醉酒后把该说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地吐了出来。龙瑶能有什么坏心思,也就会做一些添油加醋的事。
妙心佯装宿醉忘事,苦恼地摇摇头:“我醒来便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记得与她在天庭饮酒。”
见陆吾落来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她话语一转,问道:“我身上似乎有伤,仙尊帮我疗的伤?”
“不然呢?”陆吾抬了抬爪子:“你看我这四只爪子能帮你好好抹药吗?”
“抹药?”妙心诧异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那我、我……”
我屁股上的伤呢......她说不出口。
陆吾见她面上飘起两片红霞,咧开嘴洒笑道:“放心好了,你全身上下的伤口都是仙尊亲手给你抹的药。一天抹三遍,一遍抹个把时辰,着实是费心照料。”
妙心一听,脸红得似在烈日下暴晒多时。
抹药必然得褪下衣裳,赤条条地在仙尊面前一躺就是个把时辰,一天还得躺三遍,哪儿都看遍了……
这般联想,她连耳根都羞红了,揪着袖口,急囔囔:“随便抹两下完事,抹恁久做甚,又不是绣花!”
“你不懂仙尊的用心良苦吧。”陆吾费劲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解释:“若不仔细点,药效如何渗透肉骨之中?你的伤口颇有些深,若非如此,能好得这么快?”
它话里真假参半,趁她原本就因醉酒而稀里糊涂,陆吾便胡诌八扯了些。
妙心心绪正乱,又羞赧不已,无暇细思,便将他的话全信了,也觉得它所言在理。
仙尊乃掌管地界的仙官,对万物素有慈悲怜悯之心。救她约莫与救一只猫狗没甚区别,抹药也不过如此,即便将她身子看了,在他心中也惊不起一丝涟漪。
这般想,妙心才释怀许多,可又莫名增添几分失落。
妙心思绪难理,即抛脑后,不再多想。
放眼广阔林野不见仙尊,遂问:“怎不见仙尊?”
“怎么?”陆吾笑问:“之前你躲他都来不及,现下心生感动,便惦记他了?”
“我没有躲……”妙心哪会承认,颇为诚恳地说:“劳烦仙尊三番五次救我,我起码得当面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