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
薛老板透过朦胧的红色床帐, 望向他家小少爷。
“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矿场嘛?”
何温言的声音有些紧张, 他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册春宫图,视线迅速扫视着拔步床寻找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我正准备换件衣服再去。”
薛霖从衣橱中取出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转头见何温言依旧将躲在床上, 隔着床帐同他说话,有些诧异。
薛老板的步伐慢慢逼近拔步床,一只手揪住了轻薄的床帐,抬手缓缓扬起。
只见床帷内, 何大少爷正端端正正地坐着,像极了学堂里突然被先生点名的孩子。
“阿霖, 怎么了?”何温言的声音愈发心虚。
他垂下眼眸, 偷偷瞟向自己的枕头, 春宫图正藏在枕头下面。
“没什么。”薛老板的大手抚上何少爷的额头, 怕手心测温不准, 他又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何温言的额前, 企图测量体温。
“你的身体不舒服嘛?怎么一直坐在床上?”
对上薛霖关切的目光,何温言乖乖地摇头。
乖得薛老板见了,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两人凑在一起,又腻歪了一阵子。
何大少爷将脑袋靠在薛老板的肩头,想起自己带到薛家的那些嫁妆,便对薛霖说道:“你送去何家的聘礼,都被我爹作为我的嫁妆一同带回来。”
“既是给你家的聘礼,岳父怎么又让你带回来呢?”
薛老板揽着何少爷的肩膀,大手牵着小手,拨动着何温言纤细的指尖。
“还不是因为有个笨蛋将自个儿的全部家当都写进了聘礼单子。我爹怕我嫁进薛家没吃没住,便又将这些东西都塞进嫁妆里。”
何温言坐直了身体,对着薛霖扬了扬眉毛,笑道。
看着一脸傲娇的小少爷,薛老板故意配合地服软道:“既然我家的宅子与矿场都在何大少爷手中,那我只好给何大少爷当长工,求大少爷赏我一口饭吃。”
“哼,那要看薛长工你的表现咯!”
结果「薛长工」却因「以下犯上」 偷亲大少爷太长时间,被何大少爷赶去了煤矿场。
打发走了薛老板,何温言也赶着去西医医院。
昨日婚礼上,何温言只同沈师兄提了一句抑制剂,具体的研究方向两人还未确定。
见到何大少爷的沈文彬貌似有些惊讶,他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让何温言进来。
“师弟,你今天怎么来了?”
这才新婚第二天就跑回了医院,两人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沈文彬为何温言沏了一壶茶,请他先坐下。
“我来找你商量抑制剂的研究。”
“不是因为和薛老板吵架了?”沈师兄不信道。
“我们没有吵架。”何温言眉头微蹙,对沈文彬的提问有些不解。
“你俩新婚燕尔才结婚几天,不应该无时无刻呆在一块吗?”
沈师兄的神情有些古怪,低声道:“莫非是薛老板他不行?”
何温言想起自个儿的洞房花烛夜,薛霖的确什么也没做。
“师弟,你俩圆房了吗?”
何大少爷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他俩盖着棉被纯睡觉。
沈文彬也没想到真被他猜准了,惊讶地倒吸了口气。
见何温言的面色难看,他又劝道:“师弟,要不,你俩回去再试一试。”
“若是真不行,你也别着急,这病说不定还有的治。”
何大少爷听着沈师兄的劝说,心底反倒空落落的。
他也彻底没了与沈文彬商量研制抑制剂的心思 。
只怕两人再接着谈下去,就要开始交流薛老板病情的治疗方案了。
何温言兴致勃勃地出门,垂头丧气地回家。
就连薛老太太也察觉到了孙媳妇的不对劲,她将何温言招到身边说话。
“言儿,你这是怎么了?”
见四下无人,何温言望着眼前的老人,面露苦涩,试探道:“奶奶,阿霖是不是……”
薛霖是不是不行?
何大少爷怕自个儿问得太直接,老人无法接受,便转换了措辞,低声问道:“阿霖是不是生不出孩子了?”
“你都知道了?!”
薛老太太以为何温言已经得知薛霖有损子嗣的预言,一时间脸色大变,她双手哆嗦地牵住了何温言,眼中满是忧虑,“孩子以后总会有的,你可别因此事与霖儿吵架。”
从老太太嘴里得到了确定答复后,何温言的心凉了大半,但并未完全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