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彧看着张医生,冷冷道:“下不为例。”
严医生脸冷起来,还是让底下的医生们都惧怕的,张医生连忙点了点头,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事情说到这, 门外来上菜的服务员正好进来,算是替今天口不择言的张医生解了个围。
张医生找个台阶道:“来上菜啊?这么快!”
那服务员笑着摇头道:“不是,请问你们包厢有个叫严彧的人吗?”
严彧抬头看向门口的服务员:“我就是。”
服务员冲他礼貌点完头,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好像在仔细回忆着某段话:“是这样的,严先生,门外有个人说是您朋友,姓路。路先生让我一定要一字一句重复他的话,所以……路先生他说‘外面哪个没长眼睛的王八蛋,占他妈一个半车位,他是以为他在造别墅吗?越大越好,严彧,还不快出来帮我抄了这王八蛋的窝’。”
末了,服务员训练有素地换上标准的八齿微笑问道:“严先生,您要出去吗?”
在场所有人惊呆,严主任还有如此火爆脾气的朋友?只有严彧一个人忍不出笑了两声,然后站起身道:“嗯,出去。”
等严彧到了餐馆外的露天停车场,某人早已经把车四平八稳地倒进了被人占了三分一的停车位。
严彧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夹着一阵寒气而入,勾唇看向坐在主驾驶座上的那位少爷,似笑非笑问道:“造别墅的王八蛋呢?”
路野不咸不淡道:“被我把龟壳捶了,跑了。”
“哦,”严彧略略点头又问:“窝都已经被你抄了,那你叫我来干嘛?”
“做坏……”
路野解开安全带,单膝跪在座位上,凑身上前,抱着严彧的脖颈,不废多话地吻了上去。
而做坏事的‘事’字就这样被淹没在了两人重而急的呼吸声中。
外面气温太冷,车内又刚开完空调,严彧的头仰靠在副驾驶座上,只亲了一会儿,他浓黑的眼睫下已经洇出了一层潮气,路野使坏地拿掉了严彧的眼镜,笑着舔掉了那层潮气,分开些许后,得意道:“严医生,你知道你每次跟我做这些事情的样子有多迷人吗?我有时候都怀疑你说的你那心理病是假的。”
严彧认真道:“我没有骗你。”
路野一看严彧那正经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他啧了一声:“怎么这么不经逗呢,我说的是情话,你没听出来吗?”
严彧摸着鼻子笑了笑。
严彧的度数不深,他只是习惯戴眼镜,所以后来也没取下来。
路野手里拿着严彧的眼镜,仔细打量着严彧,他发现取下眼镜的严彧,轮廓看上去又锋利了几分,但依旧英俊地逼人,他那双眼睛很好看,让人第一眼就忘不了。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是不是不习惯我不戴眼镜,”严彧伸手道,“眼镜还我。”
路野直接忽视掉严彧那只向他讨要眼镜的手,自己打开眼镜腿,给严彧重新戴了上去,透过反着微光的镜片,小声道:“我发现……你还是戴上眼镜比较好,不然带你出去,我太有危机感了。”
严彧抬手正了正眼镜框,笑问道:“这也是一句情话?”
路野掐了掐严彧的脸颊:“对啊。”
*
路野和严彧一起走进包厢时,在场所有人,除了早就猜到实情的吴医生,全部一副惊讶脸,有人夸张地嘴里的茶水都流了出来。
当然,大家惊讶的点是,路野这个当红大明星,怎么会来这里,回想起刚才服务员来叫严彧出去给他一位路姓的朋友停车。
所以,严主任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大明星的?
张医生看到路野的那一秒,脑海里情不自禁把自己说过的三种说法复习了一遍,她瞪着她那双杏核大眼,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道:“路野走红的三种说法,第一种,身家过一千亿。”
严彧淡淡道:“没有一千亿,不过有几百亿。”
这是路野那天兴趣来了,拉着严彧对他交代的家底。
张医生继续道:“第二种说法,路野和他的经纪人苏姐有一腿。”
严彧:“苏姐人很好,和路野是最合拍的工作伙伴。”
因为严彧突然成了路野的代言人,严彧没回答完一个问题,大家齐刷刷看向路野,寻找当事人的确认。
每次大家齐头看向路野,路野都是挑眉点头微笑,意思是严医生说地没错。
张医生又说:“最后一种说法,路野被某位金主,性别男包养了。”
大家都既定以为严彧会开口,结果却听到从进门以来没说过一句话的路野,别有深意笑道:“这个说法有三分之一是真的。”
张医生立刻问道:“哪三分之一?”
“金主是假,包养是假,”路野漫不经心地开口,“但性别男是真。”
人们的八卦心理本就像一团火,何况现在八卦本人还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的心理已经不是一团火,而是一片火海,燃烧了一桌的人。
这时,有人举手问道:“等等,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你正在交往一个性别为男的恋人?”
路野笑了下,挑眉道:“嗯哼。”
好几个人像打开了长年不修的收音机一样,叽叽喳喳地发表言论。
“卧槽,这他妈是个大八卦啊。”
“我拿这个大八卦卖钱,是不是能大赚一笔?”
“我他妈居然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明星在我面前出柜!”
结果直到严彧的一声“性别男的人就是我”,一群人,像被人按了暂停键,呆呆看着严彧,那表情相当明显:我没听错吧,刚刚清冷禁欲的严主任和大明星路野在我面前出柜了?
只有了解实情的吴医生微微一笑:“我就猜到他们俩早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