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江府的大少奶奶翟氏。
翟氏早在屋外听了好一会儿,听着自家婆母那般硬气的话她也心惊肉跳的,见着老太太像是默许了,这才敢进屋里来。
老太太一见是她,脸色便不怎么好看。
只因为翟氏嫁进门一年多了,肚子都没个动静,不止如此,还成日里霸占着忱哥儿,白天里就敢往房里钻。
若是肚子有个动静便也罢了,偏生她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老太太就更认定了她是个不下蛋的鸡,这女人不会生孩子,还能有什么用处。
所以,老太太更觉着翟氏白日宣淫不是为着替他江家生个孩子,而是她自己淫荡,成日里巴着忱哥儿不放。
“媳妇给祖母、母亲请安。”翟氏见着老太太沉下脸来,心里也有几分委屈,老太太认定了她不会生孩子,可她才嫁进来一年多,自家夫君又是个痴缠女色的,身边丫鬟婢女不知祸害了多少去,每月里分到她身上也就那么几回。若不是她为着生孩子,哪里会放下颜面去和他白日里胡闹,还同意了他那些个花样。
她方才才被他胡闹了一场,这会儿身子那处疼的厉害,她心里还委屈呢。若不是为着他江家的血脉,她哪里用得着受这么多的罪。那些个花样,就是勾栏里的女子也未必能受住,她正正经经八抬大轿嫁进来的,若不是女子和离会被人嘲笑,她哪里能忍得下这些。
“你怎么来了?”楚氏见着老太太不待见自己这儿媳,她便出声问道。
说句实在话,她这当婆母的也是不待见自己这儿媳的,这世间那个当婆母的能喜欢生不了孩子的儿媳妇。
翟氏道:“媳妇听下头的丫鬟婆子嚼舌根,提起了二妹妹,心里头担心,这才过来了。”
听着她的话,楚氏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当嫂子的心疼小姑子,她是满意的,翟氏嫁进来一年多,也就只这一点好了。
楚氏开口道:“都是下头人胡说,你竟当真了。老太太并不是想叫芙儿去那周家,而是吩咐我收了芙儿房里的大丫鬟紫莺为义女,将她送到周家去。你也记住,这往后呀紫莺便是二姑娘江莺了,芙儿是三姑娘。”
翟氏一愣,没有想到竟会有这般的事情。
想起方才屋里头的动静,她哪里不明白,这分明是自家婆母的主意,看来,婆母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这分明是要紫莺替江芙去送死。
翟氏想了想,又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媳妇怎么听下头的人议论,说芙儿身边颜色最好的是个叫阿胭的丫鬟,说她肌肤胜雪,这些年长开了,府里没有哪个比她生得还要好的。”
“母亲既然要继续和周家交好,怎么没选了这阿胭去呢?那周老爷最是痴缠女色,若是得了这等美人,定能记着咱们江家的好呀。”
“再说了,若那阿胭真能得了周老爷的宠爱,生个一儿半女的比大姑奶奶争气些,这往后呀咱们就算是得了个金娃娃,周家顾忌着孩子也要给咱们江家几分脸面的,更别说外头那些人了。”
听着翟氏这话,老太太也看了过来。
楚氏解释道:“这话不错,只是不凑巧那阿胭今日从厨房里回来摔了一跤,额头上划了一道口子,听说要留疤呢。”
“这再好的美人若是留了疤,瞧着便碍眼了,媳妇哪里敢送她去周家污了周老爷的眼。”
老太太皱了皱眉,却是道:“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别是她心思深沉,为了避过这一祸故意弄伤的吧。”
楚氏面色微变,嘴里道:“不会的,阿胭自小便是个老实的,哪里会说谎。”
话虽这样说,等到回了自个儿院子,楚氏依旧派人去叫阿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