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个千户冲入后院,不多一会儿功夫就将周家上上下下都提到了前院中。
“大人,人都带到了。”一个千户上前回禀道。
裴恕看着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的周家主仆,只冷笑一声,双眼一凝,落在了周显荣的身上。
周显荣被人压着跪在地上,哆嗦着身子半天才开口道:“这位大人突来周府,可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在下和知府魏家实乃世交,大人可否屈尊听在下说几句话。”
不等裴恕开口,身边的一个千户便一脚过去将周显荣踢倒在地上:“放肆!指挥使大人是替皇上办事,尔等岂敢如此言语!”
“告诉你吧,咱们便是从知府魏家过来的,如今魏家自身难保,怕是救不了你周家了。”
周显荣听着这话,当下就脸色苍白,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时,周老夫人受不了打击,一口气没上来,突然就向后一倒晕死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大惊失色,出声唤道。
一时间,人群里乱作一团。
裴恕面色如常,冷眼看着这一幕,一挥衣袖示意将人带走。
“周家上下押送京城,仆从就地发卖。”
“是。”一声令下,便有人拿了镣铐过来。
直至此时,周显荣才像是回过神来,几步爬到裴恕面前,道:“大人,我家侄子乃是司礼监禀笔太监周绪,连宫中的娘娘都要让着几分的,大人”。
裴恕听着这话,心里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莫说周绪已经下狱,便是没有,区区司礼监一个阉人难道还敢阻拦锦衣卫办事?
他一个眼神过去,就有人将周显荣拖走了。
“老爷!”
“父亲!”
周老夫人已经晕倒过去了,章氏和周茹才从别院那边回来不久,本就累了大半日,这会儿见着这阵仗哪里能不怕,骇得几乎失去了神志,只一个劲儿往后头缩,却哪里能挣脱得过锦衣卫,三下两下就被戴上了镣铐。
傍晚时分,周家大门大开,上上下下都被押送出来。
早有听到风声的人看热闹似的围在了周府门前,这会儿见着平日里眼高于顶高高在上的周老爷被人压上了囚车,府里女眷等也被锁拿跟在囚车后头,一时间都议论起来。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周老爷不是和知府大人私交甚笃吗,怎么有人敢拿他?”
“快小声些,那可是锦衣卫的人,锦衣卫你知道吗?那是皇上才能使唤得动的。知府大人又如何,再大能大得过皇上去吗?我看呐,淮安的天是要变了。”
“瞧那周姑娘生的细皮嫩肉的,往日里咱们看都不敢看一眼,这落了难,是不是就成贱籍了,咱们可能尝一尝鲜,到底是高高在上的周家姑娘呢,若能一尝芳泽也是”
“快住嘴吧,瞧这样子八成是要押送进京的,到时候入了教坊司,也是达官贵人享用的,哪里能轮得着你我。”
不堪入耳的言语传入周茹和章氏的眼中,周茹又羞又怕,脸上一丝血色都无,嘴唇哆嗦着,眼泪也控制不住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