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知,这是何物烹制的?”郎君的语气有些古怪。
一般在府内,又不是对着下人,谢瑜还要唤她夫人,便是多少有了些别的意味。陆菀下意识挑眉,视线落在那盏汤上,也没发觉出什么不对。
只除了,好像仅备下一份。
“阿妙,我的那盏呢?”陆菀侧脸问身边的婢女。
“厨房本就只备下一份!”阿妙低着头看不清神情,“是陆府送来的,指名道姓说只给郎君一人。”
还有这事?
陆菀不明所以,也没想太多,还以为谢瑜是看出内中之物珍稀,又只有一份,想让给自己。
“既然是阿耶阿娘送来的,瑜郎自行消受便是,我又不会与你争抢。”她无所谓道。
那汤带着股药味,说不定就是什么养身汤药,看起来就不甚好喝的样子。她阿耶近来迷上了养生之道,谁知道送来的是什么,她才不想喝。
谢瑜闻言眉梢轻扬,定定地看她一眼,才含笑道,“这可是阿菀说的。”
他慢条斯理地将一小盏混杂药材的汤水饮尽,还倾杯示意给陆菀看,“我已是用尽了。”
这句的尾音轻轻勾起,暗藏着些许危险意味。
陆菀觉出些不对,却也没细思。
直到晚间沐浴后,窝在榻上看游记时,被某人从身后揽住,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才觉出这人的怀抱似是比平日更热上几分。
“卿卿是在读游记?如何不接着看你那些话本?”来人意味不明地问道。
他伸出手,慢慢顺着陆菀手臂往下滑,摩挲几下纤细的手腕,就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把玩,灼热的指腹还不断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勾勒出浅浅透出的青筋痕迹。
陆菀的视线都被吸引走,平心而论,谢瑜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很是文气,微微张开时能看见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最重要的是,还能整个将她的手裹进掌心。
可一听到谢瑜问的内容,她就颤着长睫收回目光,连耳根都渐渐红了起来。
为什么不看话本,还不是都怨他。
一想到谢瑜每每拿着她旧时的话本,诱着她身体力行,充当那话本中的主角,与他对戏……陆菀哪还敢再让他看见自己让人买了新的。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谢瑜还有这种爱好呢。
当真是过分得紧。
偏偏罪魁祸首浑然没有自觉,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吐气,“阿菀还不曾回我的话。”离得近了,他的唇便碰到柔软小巧的耳垂,细细摩挲追逐一番后,才心满意足地衔入薄唇间。
原本红得滴血的耳垂就够热了,可谢瑜身上更像是着了火,灼烫得厉害。
陆菀发觉不对,转过身伸手往那人额间探去,“你身上怎么这般烫?可是着了暑热?”
可探出的手却被谢瑜抓住,带着它往别处去。
“是岳父送来的汤,大约是顾念我们成婚两年仍不得子嗣。”谢瑜低笑一声,继续哄着她,“卿卿替我将系带解开可好?”
……
无话可说,陆菀眨眨眼,对自己阿耶阿娘这波操作有些无语。
成婚两年仍是没有动静,可能外间人的确会有些议论。毕竟此间是大桓,最重子嗣血脉,男子三妻四妾繁衍后代反而是常态。
但是突然被催生,她的心情还是蓦得低落几分。
她倒也不排斥生子,只是觉得被人催,哪怕是被她的阿耶阿娘催,难免会生出些逆反心理。本就是顺其自然之事,何况成婚两年又不是很久。
“那你呢?”她轻声道,“你可想要子嗣?”
谢瑜伸手将玉勾取下,遮住烛火的帐幔落下,影影绰绰间,他的眸色隐去大半。
“自然是想有的!”他并不否认,拥着女郎低声笑道,“若是我们能有儿女,生得像你我,想来也是美事。”
能够同时流淌着他与阿菀血脉的孩子,他自然是想要的。
这倒也是,陆菀想到梦中见着的那对龙凤胎,眉眼间很有些她与谢瑜的影子,还尽挑着优点长,真是可爱极了。
“但不是现在。”
谢瑜低下头,薄唇轻轻贴上娇嫩的脸颊,不紧不慢地摩挲轻蹭着,缓声道,“你的身子还不曾养好,年岁也小了些,我们再等上几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