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晋年眉头一皱,“那以后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刘似烨拱手,往后退了一步,“臣复完命,二皇子没有吩咐的话先告辞了。”
“随你吧。”池晋年看着他走出营帐,轻叹口气,挽留的话终是没有再说出口。
刘似烨出了帐,一只手缓缓卸下缠在柱子上的马绳,视线一偏,落在不远处一个白衣人身上,霎时失了魂。
他怔怔望着那白衣公子随风飘扬的马尾,看着他衣服上数不清的狰狞血痕,一觉得悲痛上涌到喉间,险些当场窒息。
那是高照,他不可能认错。
“高公子为什么在这里。”刘似烨一把扯住一个路过士兵的胳膊,眼里的精神死灰复燃。
“哦,二皇子让他做质子,拿来威胁承王的。”那士兵淡漠地耸耸肩,“我们不用怎么看着,反正他是自愿留下来的,不会跑。”
刘似烨瞳孔一震,哑然念了一句,“那他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说罢又无奈地笑了一声。
还能有谁。
“打得好。”
他松开那侍卫的胳膊,视线幽幽粘在那人破烂且渗着血的衣服上,嘴里这样说着,心脏却跟着受了一次鞭刑,瞬间多出几条口子。
为了那人,真的值得吗。
高照,你还是那么傻,傻得可怜,傻得…让我恨也不是,爱也不得。
刘似烨攥紧拳头,站在原地好一阵,最后还是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件衣服,递给栅栏旁边的士兵。
“给高公子换上,他那身,没法穿了。”
“别说是我给的,你们只当我没来过。”
士兵点头接下衣服,刘似烨翻身上马,一脚踹上马肚走出几米,心就像被火烤油炸,眼泪流得比谁都汹涌,却硬是没回过头。
他如今才明白,世人纷纷,皆在涉江。
只是他今天看见那人,又免不了要用他一个人的身子,陪着那人承受两份苦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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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吗。”池晋年看着厚厚的帐帘,问了一句。
“回二皇子,已走了。”帐边的士兵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