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书房里,齐国公将一枚小印递给三皇子,“你想办法见到梁冰,叫他派出最好的斥候,三日之内,务必将上官家的三万精兵给寻出来。”齐国公摸着胡子道,“今日,我拿着匣子出来,韩国公府那边必定会知道消息,他们也必然会有动作。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做好准备。”
赵维桢手里捏着印,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由齐国公帮他出面联络,与他自己拿着齐国公的小印去联络,那是两回事。前者,将来他登极,梁冰也依然会先听命于齐国公,再效忠于他。而如今,意味着,齐国公府的资源,由他予取予夺,将来他九五之尊,今日被他收服的人,必定也会跟随他!
也难怪,齐国公府能屹立不倒,姜氏一族能够长盛不衰。
齐国公见他怔愣,也就明白,赵维桢怕是想通了其中关节,只他并没有这个意思,拍拍他的肩,“你是梅梅的丈夫,是我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若今日,我没有嘉南他们三个,说实话,这整个齐国公府,我也只会留一半给族里,剩下的一半还是要交给你们的。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我齐国公府的资源,只要是我的孩子们,人人都可拿去用,都可继承。哪有为人父母挡孩子们的路的?我老了,将来不在了,还不是你们的!”
赵维桢的眼睛一热,鼻子一酸,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觉得手中的小印,滚烫,他都有些握不住了。
齐国公以为他是在为今日皇帝所做的事伤心,安抚道,“陛下与皇后伉俪情深,且当年之事,没有韩国公府的支持,也就没有今日的皇上。在储君之位的选择上,皇上偏向几位嫡子也实属正常。不过,那都是以前了,我相信,皇上的想法没有任何改变的话,今日也不会当着你我的面说。所以说,还是有争取的可能的。”
“岳父大人,小婿只是在想,齐国公府屹立于朝中不倒,从前朝到大雍,从来没有参与过夺嫡之事。今日,岳父大人却为了小婿而改弦更张,若将来小婿不能如愿以偿,齐国公府又该如何自立?”
“世间事,哪有一成不变的?梅梅既然嫁与你,齐国公府就算不站在你这一边,也没有人会信。况且,你身份特殊,将来不管谁为储君,只要不是大皇子和你,你都性命难保。你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梅梅当寡妇不成?”
这个愿望是如此单纯,叫人无法不信。若今日,齐国公说,他将来登临九五之尊的位置,齐国公府会如何如何,他是不信的。大雍太/祖有训,异姓不得封王。姜氏一族乃卫冕之王,难道还会在意朝廷封赏?
姜氏一族不屑于此,齐国公更不是追逐名利之辈,这一点,赵维桢跟着齐国公两年,已是看得清楚明白。
“小婿当尽力而为!”
齐国公点头,送他出去,“也不必太紧张,不是多大的事儿。皇上不会再立大皇子,做出这种反复之事,我们就一门心思奔着皇位去。不过,你将来可一定要做位好君王。说实话,你父皇当年虽说做得过了些,可也是情势所逼,但他这些年不忘初衷,也算得上是位好皇帝。我相信你将来也会是!”
口头保证这种事,赵维桢是不会做的,他也就没有多说。
从齐国公府回来,赵维桢刚下马,冯异便过来帮他牵马缰。赵维桢问道,“王妃呢?”
“乐安公主来了,正陪王妃说话呢,今日天不好,也没出门,这会儿估摸着正在屋里。”
赵维桢便朝后院去,老远就听到乐安大呼小叫的声音,两人正闹得欢。听到院子里丫鬟请安的声音,乐安的声音小了去。不一会儿,两人一起从屋里出来,乐安喊“三哥”,姜嘉卉喊“维桢哥哥”,赵维桢略有些暗沉的眼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道炙热,问乐安,“你来做什么?”
“三哥这是嫌弃我了?哼,看你还能嫌弃我几日?”
赵维桢没把她这话放在心上,姜嘉卉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真不要脸!”
“谁不要脸啊?当日,你天天儿惦记三哥的时候呢?忘了?都做了夫妻了,你怎么还是喊我三哥‘维桢哥哥’?”
“我就喊了,就喊了,怎么地吧?又不是喊你!”姜嘉卉说归说,脸蛋儿还是红了。她窘得要死,丢下乐安就跟着赵维桢进了梢间。服侍赵维桢换衣服的时候,赵维桢一直低头看着她,眼中滚动着浓浓的情绪。姜嘉卉不明所以,“维桢哥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