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姜嘉卉全身都颤抖着,牙齿将唇瓣咬得紧紧的,失去了血色,她的后背紧贴着赵哲成的前胸,一股濡热朝她的身上传来,她握着小弯刀的手慢慢地松开了,只因太过用力,手指头僵硬得发疼,她感觉到身后的人的力量的消失,缓缓地扭过头去,对上了赵哲成一双越发亮的眼,他眼里有着最明亮的光。

“梅梅,我只是,只是太想你了!”

姜嘉卉的眼泪落了下来,赵哲成扣住她的肩膀的手松开,抬起,轻轻地抹去她眼角的泪,“还是那么爱哭,仔细眼睛又坏啦!”

姜嘉卉微微一怔,她抿了抿唇,问道,“你也做了那样的梦吗?那个人原来真的是你!”

赵哲成胸口的气血猛地往上冲,他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踉跄,往后倒去,车夫忙扶住了他,他推开那人,自己扶着马车,不敢置信地看着姜嘉卉。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总算是明白,为何今生梅梅那般讨厌她了,原来她和他一样,都是带着前世的记忆。

“你知道了?”

姜嘉卉瞪大了一双眼睛,眼里滚动着泪水,她的手上还残留着血的热意,赵哲成的腹部上还扎着那柄小刀,她已经无力去和赵哲成去讨论那梦了,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道,“你叫人去喊太医,去啊!”

“梅梅,你也舍不得我死的,对不对?”赵哲成笑着摇头,“梅梅,我欠你一命,如今我还给你了,如果再有来世,我就不会对你愧疚了,那时候你也不会再厌烦我了吧?”

姜嘉卉只觉得赵哲成疯了,他身上的血已经流尽了,他居然还在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他捂着伤口朝姜嘉卉走过来,眼神格外平静,好似受伤的那个人不是他,姜嘉卉吓坏了,他走近一步,姜嘉卉便朝后退一步,她看到地上拖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随着他的靠近,而朝她蜿蜒逼近。

姜嘉卉只觉得恐惧将她包围,那股子支撑着她将小弯刀扎向赵哲成的狠劲,怨恨,还有愤怒,已是烟消云散。窒息朝她笼罩过来,在她听到一道熟悉的,温暖的声音时,崩到了极限的心弦断了,她眼前一黑,这一次是真的晕过去了。

“梅梅!”

“梅梅!”

到底是赵维桢冲过来的快些,他的长臂一伸,将朝地上委顿而去的人儿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而半空中伸过来的那只挂满了血的手,就这么停顿在了半空,赵哲成收回了目光,笑道,“这一次,又是你快了一些!”

“为什么?”赵维桢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抬头问赵哲成,“你以为这样,她会心软,会怜惜你,会选择你吗?”

赵维桢的眼里已是冒出火来了,他的梅梅被逼到了什么份上,才会出手伤人。她必定以为,这一刀下去,赵哲成或许会死,才会被吓得晕过去。

赵哲成捂着肚子的手一松,整个人便站直了,赵维桢朝他挂在腹部上的那柄弯刀看了一眼,吩咐后面的人,“将九殿下带回府中,找太医来疗伤。”

赵维桢一身戎装,身上的盔甲硌得姜嘉卉有些难受,她很快醒了过来,入目便是赵维桢的脸,心有余悸,趴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你没事就好,维桢哥哥,你不能有事!”

赵维桢在想,幸好前世他死在了她的后面,如若不然,还不知道她会多么心疼呢。

赵维桢抱着她,大踏步朝王府走去,低头在她的脸上蹭着,哄着,“我在呢,维桢哥哥不会有事,梅梅也不能有事!”

前世,他听到她没了的那一刻,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可是,当他从宫里出来,六月的天,炽热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依然感觉到了数九寒冬的冷。

后来,赵哲成为难他,折磨他,他已经全无感觉了,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让他快点去死,他怕他走得慢了,梅梅不等他了。

在赵维桢的怀里,姜嘉卉睡得很是安稳。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乳母进来,帮她挂起了帷帐,如往常一般笑道,“王爷已经上朝去了,说不让叫醒郡主,今日王爷会回来用中膳。”

姜嘉卉心里略安,昨夜的事,她已经不愿意去想,连问都没有问一声赵哲成。

今日本不是大朝会的日子,但皇上还是召集了文武百官上朝。昨夜,一场宫变,今日众臣们已是看到,原本站着八皇子和九皇子的那位置,如今空空荡荡,连韩国公都没有来。很久没有在朝中露面的大皇子今日出现了,三皇子赵维桢面无表情地站着,他身后齐国公袖手而立,镇定自若。

“宣旨吧!”皇帝的气色越发不好了,银宝公公站出来,展开手中的旨意,“八皇子赵哲泰,九皇子赵哲成,贬为庶人,皇后上官氏降为静妃,上官绪交由三司会审定罪!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