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夜深,四周的一切象是都陷入了沉睡之中,静得只听到偶尔的两声虫鸣。
漆黑一团的寝宫之内,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拼命地眨着,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北绝色。虽然已经困得上下眼皮在不断打架,但,生怕朱翊钧还有什么阴谋诡计的他不敢睡,还在强打着精神死盯着龙床上的动静。这样坚持了大半夜,又累又饿又困的他站得双脚发麻,就坐到地上继续盯着,不时地拧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很难熬的一夜过去了。但醉了还被撞晕了的朱翊钧一点都不知道这一夜是如何的难熬,他倒是睡得很安稳。
张诚推门而进,后面还跟着个提了一桶水的太监。提水的太监把水倒进了皇上御用的那个洗脸金盆里后就退了出去,张诚则是走到龙床前隔着纱帐呼唤:“皇上,皇上,是时候起床了。
这样连唤了几声后纱帐后的朱翊钧才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慢慢地坐起来。脑袋觉得沉沉的,喉咙直发干,没有疑问这是酒醉过后的后遗症。不过,以前倒是没有试过醉酒会醉到后脑勺隐隐作痛的。
朱翊钧揉过太阳穴后摸了摸好象起了个小包的后脑勺,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爬下床,站定在床前张开双手等着太监们为他更衣。
张诚拿过一套龙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强打精神北绝色,说:“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过来给皇上更衣?”
北绝色“哦“了一声,游魂似的走过来,和张诚一左一右地把龙袍抖开,套到朱翊钧的身上。无精打采的他心不在焉地为皇上扣钮扣,张诚开口轻声提醒:“扣错了。”
北绝色回过神来说:“对不起。”
听到他的声音,朱翊钧顿时清醒过来,赶紧把眼睛睁开。睁开眼睛,刚好近距离地对上了北绝色的脸,清楚地看到他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双眼还布满了红丝。
见到美人这样一副模样,朱翊钧着紧地一下子捧过他的脸,问:“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该不会是整晚没睡守在这里吧?”
北绝色很不爽地把他的手拨开,一边的张诚立刻阻止说:“大胆!不得对皇上无礼!”
此话一出,马上换来朱翊钧的一记白眼,张诚只得态度良好地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朱翊钧轻拍了一下北绝色的脸,温柔地一笑,体贴地说:“好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午时过后再来伺候吧。”
此等的温柔体贴让北绝色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还忍不住掉下了一地的疙瘩皮。不过,既然皇帝如此皇恩浩荡地不用他伺候,那也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北绝色说过一声“谢皇上”后,用最快的速度撤退出去。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不用对着这个讨厌鬼,当然是有多快跑多快、有多远跑多远了。
望着跑得比兔子还要快的北绝色,朱翊钧挺郁闷的,自己明明是温柔体贴还长得不错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小可爱见到自己就象见到瘟疫似的,能避就避,可闪则闪。皇帝郁闷了,于是,张诚就很倒霉地又一次成了**对象。
从邪恶皇帝那里得到恩旨逃了出来后,疲惫不堪的北绝色往近侍太监所住的那个院子走过去。将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只手从一边的树后伸出来,一把把北绝色拉过去。
忽然遇袭,北绝色还没有来得及叫喊,嘴巴就被捂住了。
一把故意压低的不男不女声音从后面说:“你是不是农事院过来的小北?回答我。”
北绝色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声音继续说:“我是受葱头哥所托带东西给你的。不要喊啊,我数三声就放手,记住别喊。”
葱头?北绝色再次点了点头。捂着他嘴巴的手松开了,转头往后看,见到的是一个小眼睛、象是没有睡醒似的少年太监。
那少年太监探头探脑地张望,确定四下无人后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塞到北绝色的手上,说:“这是葱头哥给你的。葱头哥吩咐过,要到没有人的地方才能打开来看。”他一边说一边保持四下张望的警惕状态,“不要和别人说在这里见过我。”
不等北绝色回答,那小眼睛太监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