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慈圣皇太后大喊了一声,朱翊钧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定住了。
慈圣皇太后站起来走到朱翊钧的跟前,说:“看来把南昭王子送走,还真是个正确的决定。皇上,只要南昭王子留在宫里,你的心就不会容下其他人了,对不?”
被说中了,朱翊钧不甘面对慈圣皇太后审视的目光,把头低了下去。
慈圣皇太后语重心长地说:“皇上大婚至今已有四年,但皇后和满宫的妃嫔都没能为皇上产下王子。皇上,你是否该多放点时日到自己的皇后和妃嫔的身上,而不是痴迷一个不能为你生下一鳞半爪的男子?”
朱翊钧沉吟了片刻,艰难地开口说:“母后,难道皇儿连将喜欢的人留在身边的权利都没有吗?”
慈圣皇太后的脸色冷了下来,提高声音说:“糊涂!皇上乃一国之君,理应以江山社稷为重!皇上所思所想的应该是以天下为先,又怎能被一个男子迷惑了自己的心智,说出这么糊涂的话来?”
“母后……”
慈圣皇太后一下打断了他的话:“皇上无须再多言!祖宗家法不能忘,母后不想被天下人耻笑不会教儿,更不想死后落到黄泉愧对列祖列宗!”
朱翊钧痛苦地闭上眼睛,无力地说:“母后所言,甚是。”
看他这副模样,慈圣皇太后的语气软下来,握过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说:“皇上,母后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如果你要恨母后的,母后也认了。”
朱翊钧睁开眼睛,强撑起笑容,说:“母后是关心皇儿疼爱皇儿,皇儿又怎会恨母后?”
“皇儿明白就最好。”
朱翊钧神色黯然地说:“母后好好休息,皇儿先行回宫。”
“皇儿!”慈圣皇太后喊住了他,“你已经又好些时日没到皇后的寝宫留宿了。皇后总算是一国之母,皇上不能如此冷落她啊。”
朱翊钧露出一丝笑容,说:“今晚皇儿就到皇后处留宿,请母后宽心。”
说完,他转过身去快步走出了慈圣皇太后的寝宫。虫下眯轮罈掱扌丁組
走出了寝宫,脸上的笑容瞬间被失魂落魄的灰暗驱赶去了。
小北,你终于又一次没有半点留恋的从朕的身边跑开了!小北,为什么你总是要这么残忍?小北,难道你连施舍一点点的爱给朕,哪怕只是一点,都那么的不愿意吗?
朱翊钧带着一颗痛得几乎要让他窒息的心,漫无目的、脚步蹒跚地没有目的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人在面前紧张地喊着:“皇上,皇上!”
回过神来,见张诚一脸紧张的站在眼前,再茫然地环视了四周一眼,这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乾清宫。
无论怎样,都无法摆脱被强加在身上的枷锁?就算是主宰万民生死的帝王,就算拥有了全天下,最终还是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拥有不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吗?
朱翊钧仰天大笑起来。
张诚焦急地问:“皇上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要奴才请御医过来吗?”
过了好一会,朱翊钧止住笑声,说:“朕没病。”说完,他快步往前走去。
张诚紧跟在后,小心翼翼地说:“皇上,从各地选进宫来的女子经过多方的筛选审核后,现在剩下九个候选的嫔妃,正待皇上前去挑选。”
朱翊钧抹去脸上的泪痕,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不用挑了。去传朕的口谕,剩下的九个人全部留下,立为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