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伤了,当时走路都走不利索,近几年才养好的。”
“都是因为我。”
“你这话说的没道理啊!我那是反应快,要是我反应比你慢,就是你扑倒我了。就你这身板,别说一条腿,估计救都救不回来。那我得年年给你上香骂你。”
“你这人真是!你皮糙肉厚金刚不坏,那你消沉个什么劲!你这么能耐你怎么还会受伤?切!不说这个了,我记得你说娶了个村里的姑娘,嫂子一个农民,怎么还下放劳改?”
“那个不合适离了,后来认识了现在这个,家里以前是沪市资本家,他不肯跟家里断绝关系,就和他父亲一起被下放了。”
“可以啊,有情有义的资本家小姐,怎么认识的?”
“他到我们县当副县长,就认识了。不是资本家小姐,我也不瞒你,免得以后见了吓掉你眼珠子,是个资本家少爷。”
“不是,我没听错?!是个少...爷...男的?”
“嗯,今年27了。”
“你个禽兽!我找个小10岁的爱人觉得自己老牛吃嫩草,你这,小19岁,还是男的,真是禽兽!”
“我怎么禽兽了,我们是自由恋爱。”
“去你的自由恋爱!骗鬼去吧,谁知道是怎么骗到手的?”
“行了,你就是嫉妒我。说说你工作,怎么样?”
“前年提的政治部副主任,这你也知道。职务是提了,工作却更难做,处处受制约,隔三差五的思想汇报,政治学习。还是以前好,那时候什么都不用多想,敌人就在那,目标明确,我们只要消灭敌人就好。现在呢?明明胜利了,和平了,还要搞斗争,斗争斗争,敌人在哪呢?”
“我们这些当兵打仗的,玩不了这个。形式就是这样,没办法,军区应该还好,我从哈省过来,见了好多闹剧惨剧,听说其他地方更夸张。”
“哎!有心无力。不说了,今天我们只说高兴的。”
“说什么高兴的?”他们正聊的起劲,一位女性开门进来。短发军装,说话声音清脆,看着很精神干练,正进门低头换鞋。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最近没有采访,不忙,我就早回来一会儿。家里有客人?”
“我和你说过的杨传厚。”
“呀!大哥!你终于来了!老楚天天念叨你,好几年了,你要再不来他得急出病来。”
“这是萧琴,泼辣吧!”
“弟妹你好!这不叫泼辣,是直爽,这性格好。”
“就是,大哥多会说话,哪像你。大哥什么时候来的?老楚你也不早告诉我,我好买点菜回来。幸好我今天下班早,不然怠慢了大哥。”
“下午刚到,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又没提前告诉我。菜我已经让徐大姐去买了。”
“那她估计没空接妞妞,你们聊着,我去把妞妞接回来。大哥你随意啊。”萧琴都没来得及坐下,又换上鞋出去了。
“她就是这样,做事风风火火,泼辣的很。当年她给我做采访,采访完直接站在我面前说喜欢我。说实在的,当时把我都吓坏了,我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势?咱这枪顶在头上都不胆怯的人,害怕了。我没答应她就一直追着我,完全不像个女孩子。”
“哈哈!这样好!要不然你怎么娶到媳妇。靠你自己主动去找,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孩子多大了?”
“大的双胞胎9岁,都是男孩,叫天星、天辰,放学自己会回来,小的妞妞刚5岁上幼儿园,得去接。你呢?那个前大嫂留下孩子了吗?”
“有一个儿子,十六了,叫明义。”
“明义知道你现在这个?他跟你们一起?”
“知道,那小子精的很,一开始自己就发现了,现在那两个人跟兄弟似得,搞得我像养了两个儿子。”
“偷着乐吧你。16了,现在干什么?”
“高中上了一年就和我去了哈省,在家待着,现在的学校也没法上。”
“总在家待着也不行,让他来这边上军校吧,我有推荐名额,一直没用上。”
“行,你安排吧。他自己也说过几年要去参军,先去军校学点理论知识也好。”
“爸爸,我们回来了。我妈说杨伯伯来了?”呼啦啦一群人进门,上学的都回来了。
“对,过来见见伯伯。”
“杨伯伯好!”
孩子们过来站成一排问好。帅气的小伙子和漂亮的小姑娘,父母都长得好看,孩子自然也不差,加上打理的干净,教养好,看着就让人心生喜爱。
“你们也好,伯伯给你们带了礼物。”
杨传厚从他标配的麻袋里拿出来一堆东西:2只英雄钢笔,一个音乐盒,一块梅花手表。他最近又换来不少各种票,买了好几只钢笔,就是准备用来做见面礼的。手表本来是想带回去给罗利泽的,没想到萧琴这么热情,他就送一只钢笔有点寒酸。这表精致,男女戴都可以,临时决定送给萧琴,等回去时再买块更好的给罗利泽。音乐盒是在黑市用大米和一个人换的,还有很多其他各种东西,别人觉得没用不想要,就他来者不拒什么都换。
“妞妞,伯伯抱抱可以吗?”
“可以,你是伯伯可以抱,一般人可不行。”小姑娘像她妈妈,机灵直爽,一句话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对,伯伯不是一般人,送你一个音乐盒玩。”妞妞看看爸爸,她没玩过音乐盒,但是看起来很漂亮,她喜欢。
“爸爸,我能收吗?”
“可以,伯伯送的没关系。”因为他的工作关系,他们家从小教育孩子不能收别人送的东西。
“谢谢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