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他从前好像从未过过那般悠闲滋润的生活。
他本以为今天可以如愿以偿,然而刚跨出那扇门,便瞥见躲在花园角落里,用毛巾擦汗的塞缪尔。
两人见到彼此,都怔愣了一会儿。
不过很快秦离便反应过来塞缪尔这是在做体能训练。
少年人的骨架子还偏瘦,暴露在背心外的皮肉隐隐约约有几道秀气的肌肉线条,虽不似那些人高马大的保镖们的肌肉粗犷,但却漂亮。
塞缪尔寡言少语、不善言辞,但谨记明玦的吩咐——秦离是这座别墅的第二个主人。
这也就意味着他在碰到对方时,要主动开口问候。
“离先生,昨晚睡得好吗?”塞缪尔说话时脸上没有一点笑意,脸部的肌肉紧绷着,仿佛是真的很认真地在询问秦离睡得好不好。
秦离被阳光晒得微眯起了眼睛,那股骨子里的懒意一时之间是赶不走了。但就在看到塞缪尔一板一眼甚至有点木讷的问候模样时,他想要赶走懒意的念头突然活泛起来。
他没有回应塞缪尔那个恰似疑问的问候,反倒突然笑着问塞缪尔:“过两手吗?”
在秦爷身边待了那么多年,饶是再喜静的人也会被训成好动的人。然而这段时间在别墅里的生活过于舒坦,前段时间的晨跑又因突然冒出来的杀手打断,秦离怕他再不捡起那些格斗术,他迟早有一天会将它们忘光。而在南美,即便是有诸如塞缪尔之类的保镖杀手保护,若自身对格斗和防身术一窍不通,安全问题便是一个大问题。
塞缪尔乍一听秦离的提议,又是一愣。
他是见过秦离动手的。那时对方的身体还未恢复好,险些就因为贸然的回手而丢了小命。至于现在,他不清楚对方究竟有没有恢复好,就算恢复好了,若他不小心在格斗之中误伤了秦离,这在明玦面前会是一件十分难交代的事。
说不定,明先生会因此责罚他。
塞缪尔正想摇头拒绝,却又对上秦离满怀期待,甚至夹杂着一些野性的目光。
秦离已经等不及塞缪尔回复了。他隐隐猜到对方的顾虑,却不把那顾虑当成大事来看。他脚底下已经摆开了阵仗,而对面的塞缪尔也因杀手的本能跟着握紧了双拳。
整场格斗比拼是由秦离的攻击拉开帷幕的。
起先塞缪尔还收着自己的力道,只防守不进攻,免得伤到了秦离。然而几招过后,秦离的进攻越发毒辣,让他疲于应付,他不得不拿出自己真实的实力,在必要时掐住秦离的弱点,采取反攻。
塞缪尔是专业的杀手,在这条用血染成的望不见头的路上摸爬打滚那么些年,自然能分辨对手的招数和实力。
秦离的路数一瞧便是正规军,但又不拘泥于一个套路,动作中有那么一丝杀手特有的邪性。也正因如此,他的招数灵活有余,让塞缪尔无法轻易摸清他接下来的动作。
不过最后,塞缪尔还是因秦离体力不支,反守为攻,略胜对方一筹。
塞缪尔看着站在原地边喘着粗气边忍不住发笑的秦离,脑海里又闪现出上一回秦离与那个黑衣人过招时的情景。
他不得不承认,身体状况是秦离在那次交手时失败的唯一原因。倘若秦离的身体状况能达到巅峰状态,像他这种ss级的杀手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然而过完招的秦离却笑说:“年纪真的大了。稍微动两下就喘的厉害。”
话音刚落,不知何时坐在不远处观望他俩的小棠喵喵叫了两声,似是附和。
塞缪尔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扯出一个不太难看的浅笑,“离先生很厉害。”
秦离:“塞缪尔,亚盟有句老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向武力值max,却未怎么接触过文化课的塞缪尔的脸上的笑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他微蹙着眉头问:“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后会成为很厉害的人。”秦离站在阳光下,笑容爽朗干净。
塞缪尔看着眼前这个挺拔高大的beta,倏地觉得那阳光就是圣光,耳尖竟悄悄地泛起了微红。
而此时一楼书房的落地窗前,明玦透过窗帘缝,将整场格斗及两人谈话时的模样都尽收眼底。
他身后的扶手椅里坐着一早便来拜访的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不过就瞥了窗外一眼,之后便把玩着昨天刚失而复得的黑**子。
两人各有所思,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直到塞巴玩腻了那颗珠子,嗅到空气中隐隐约约的专属于alpha的威慑信息素,才柔着嗓音笑道:“明,你这个样子要是被外面的人看见了,可是要露出马脚的。”
明玦闻声微微侧转过身来,脸上闪过一抹不屑的轻笑,却并未否认塞巴的话。
又过了两三分钟,花园里的两人及一只猫进屋了。
明玦这才离开窗前,重新在塞巴斯蒂安对面落座,继续他们先前的话题,道:“昨晚阿隆索已经见过了洛佩斯,你猜,他会现在下手,还是赶在洛佩斯就任以前下手?”
塞巴斯蒂安将黑**子搁进黑色马甲前的口袋里,口气淡淡地回道:“总归是这几天的事。以他张扬的性格,怕是巴不得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那就是就任以前咯?”
说完,两人颇有默契地相识一笑,但却都是皮笑肉不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章写的像拆cp
第33章 洛佩斯
洛佩斯是南美社会党的新星,其父亲曾任南美改革后政权的第五任总统,但却未能平安卸任,在连任的第二年于度假别墅中被南部某家族派来的杀手暗杀掉。
洛佩斯自小随着母亲和兄姊在美洲大陆四处流浪,最终在北美东部的某小镇上定居,洛佩斯也在此取得了法学博士学位。
就在周围的家人和朋友觉得洛佩斯会进律所工作,甚至极有可能在日后当上合伙人,走上人生巅峰时,洛佩斯突然下定决心回到南美,踏上他父亲的老路,加入了社会党,开始了他的从政生涯。
这条路并不好走。
洛佩斯和他的亲人之所以能在父亲被暗杀后好好地活着,是因为有各路贵人相助,而在逃到北美后,也因那些势力不敢把手伸到北美来,才得以过上平稳安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