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警方的突然出现还是洛佩斯的成功就任,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手下的人甚至毫不避讳地当着艾丽莎的面谈及对那护送队伍的为首车辆在返程路上进行二次伏击。
“结果怎么样了?”
“让他们逃了。”
阿隆索捏着王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两秒,意识到艾丽莎的打量目光,抬眸冲她笑了一下,尔后又侧过脸去对着手下,脸上的笑意陡然不见,跟变脸似的,“既然失败了,就要把那群废物处理干净。费尔南德斯家容不得吃白饭的人。”
“是。”
手下的人离去以后,艾丽莎便站起身去吧台那儿替自己和阿隆索倒了杯红酒。当她重新端着两杯红酒折转到阿隆索的面前时,她佯装不解地问道:“这回在塞巴斯蒂安那臭小子的地盘与条子正面交锋,会不会太冒险了些?还有,洛佩斯成功就任,岂不是让那臭小子得了逞。”
阿隆索已经摆好了新的一盘棋局,他伸手请艾丽莎再次坐下,“不过是个傀儡总统而已。我就是想探他们的底,不过现在看来,他身边的人是有些本事。”口气轻描淡写,似乎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老诶雷拉死后,安东尼就一直很急躁。那臭小子的势力如今如日中天,若继续放任他在北部进行他的清洗计划,这对‘我们’费尔南德斯家日后北上可不利。”
阿隆索的表情终于不耐起来,“堂妹,你现在比我还着急。和巴蒙德家那只种猪总待在一起,确实会染上些不好的毛病。”说完又开始催促艾丽莎和他下棋。
艾丽莎笑了,是个十分晦涩却不引人起疑的微笑。
***
瑞安这一天简直快忙疯了。
先是上午接到局长的电话去支援护送洛佩斯先生,不,洛佩斯总统的车辆,在牺牲了三个同僚为代价的背景下,好不容易抓捕了那些意图暗杀总统先生的不法分子,还没来得及审讯,却又因局长的一通电话,将人转到了总局去。
瑞安不无恶意地揣测局长是不是在背地里又受到了哪个家族的指挥。那些不法分子不是被押送至总局,而是被押送至某个阴暗潮湿的地下牢笼去?
不过瑞安也没那时间或权限去刨根究底。
下午的时候,警署又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称自己是护送总统队伍的一员,说是上午的刺杀队伍并没有被逮净,他们又在城外的林间大道遇到了伏击。
接线员追问了好一会儿,才追问清楚出事地点以及他们的藏身之处,答应马上会派人过去支援。
瑞安一听又和洛佩斯总统遇刺有关,不敢怠慢,于是再次带手下的人出警,直朝案发地奔去。
等到了林间大道,只见一辆废弃的汽车横在路中间,地上却不见伤亡。
他们又照报警人描述的路线和参照物,在不远处的一幢年久失修的废屋子里找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他们无法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就是报警人,但屋子里仅有他一人。这人的半张脸都掩在鲜血中,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衣料。大概是感知到周围有人在走动,他挣扎着好不容易才张开了一条眼缝,露出半个深蓝色的眼珠。目光充满警戒。
在对上这样一束凌厉的目光时,瑞安不知怎么的就看愣了神,差点错过手下呼叫救护车的请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把这个万年护送洛佩斯的大坎写完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难写_(:3」∠)_
第37章 归来
在林间大道上发生的事,塞巴斯蒂安当晚便得知了。警局局长说9号警署赶到现场时没有发现任何尸体,只找到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无法确认他就是报警人。
然而为了不打草惊蛇,塞巴斯蒂安只确认了被救起的人是塞缪尔后,便没再给局长下任何指令。等电话挂断,塞巴斯蒂安立马向明玦发出语音申请,告知对方这个极不乐观的消息,“明,阿隆索的人在他们回程的路上又伏击了一次。离失踪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吟了几秒,尔后才从喉咙里滚出个低沉的应答,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
塞巴斯蒂安:“警方说没在现场发现任何尸体。我估计凭他的本事,是他替塞缪尔报的警。你放心,我会派人去查他的下落。”
然而,塞巴斯蒂安没料到自己的好意会被明玦一口回绝:“没必要。这个计划本就是要把巴蒙德家撇出去,你现在调派人手,阿隆索那儿会有所察觉。”
“那离呢?”这话都已经跑到塞巴斯蒂安的嘴边了,但他还是生生地咽下肚中去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
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明玦仍独自待在书房里。
这虽是常态,但今天不一样。卡洛斯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仍不见秦离归来的身影,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门口踱步许久,才犹豫谨慎地敲响了书房的门,“主人,我可以进来吗?”
“进吧。”卡洛斯得了应允,才胆敢打开门。
书房里只亮了一盏落地灯。明玦今晚没有坐在书桌前对着一个个闪着微光的全息屏办公,而是沉默地坐在扶手椅里。角落里的落地灯照不亮他脸上的神情,他整个人就像隐匿在黑暗之中,让卡洛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有事?”如同鬼魅的男人朝卡洛斯开口。
卡洛斯绷紧神经。他察觉出明玦心情不是很好,这时候问些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但担心秦离的心又很胜。毕竟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任务,他不了解秦离的那些过去,心下只当秦离是个与南美血腥拼杀格格不入的“弱者”。他怕对方有不测。
“夜深了,离先生还没回来。主人您有他的消息吗?”
不知道是不是卡洛斯的错觉,他总觉得这话问完以后,笼罩在明玦身上的阴森便更甚了。他隐隐嗅见了空气中一丝不受控制的alpha信息素,里头的震慑让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他屏息等待着明玦的回应。
万幸,对方很快就给出了一个不算友善的赦免,“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却没回卡洛斯的话。
到了凌晨一点的时候,明玦仍在书房里,卡洛斯也没睡。他守着客厅里的灯,不敢坐沙发,只坐在他专属的小脚凳上,惴惴不安地默念着圣母玛利亚,等候秦离的归来。
又一个小时过去,卡洛斯抵不住打架的眼皮,就快坐着睡着的时候,突然闻见一阵轻缓的敲门声。敲门的人似乎很犹疑,怕惊扰了可能躲在暗处的人一样。
卡洛斯立马清醒了,拔脚就往大门走。等他打开门,只见穿着一身黑色皮夹克的秦离,一脸风尘仆仆地站在那儿。明明只出去了一天,活似颠沛了几年,神情里带着丝疲倦,哑着嗓子同他开口,“卡洛斯,怎么还没睡?”说出的话倒与往常无异。
卡洛斯不知怎么的就眼眶一红,“先生,我的圣母玛利亚,您能平安回来真的太好了!”如果不是意识到两人的差别,他就差扑上去抱住秦离。
秦离见他如此这般,疲惫地勾了勾唇角,自说自话似的往屋里走,“明睡了吧?我很困,先上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一说到明玦,卡洛斯便立马意识到他还未曾见明玦从书房里出来,便连忙和秦离说明玦还在书房里。
“书房里?”秦离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