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罗一听，十分震惊。

蔚蓝色的眼睛，都瞪圆了。

云卿念帮她看了下嗓子，捏住了纱罗的下巴，示意她张开嘴。

“声带肌肉，天生萎缩。”

她轻轻地按了下鲛人颈侧的一个穴位，“疼么？”

纱罗立刻浑身紧绷，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

云卿念知道了，她很痛。

“鲛人的天音穴，天生堵塞，难怪你发不出声音。”

纱罗瞅着眼前这个金眸女子。

也不知道怎么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她天生哑巴，自卑的嗓子部位，从来不喜欢给人触碰，可眼前这个金眸女子，却并不让她觉得排斥。

“你多大了？几岁？”

纱罗指尖沾着茶水。

在茶托板上，写下了九十九。

云卿念微微勾唇：“那你还没成年呢，是个崽。”

东海的鲛人一族，百岁而成年。

这个金发小姑娘，还要一年，才是一只成年的鲛人。

对待崽崽，还是个小鱼崽，要温柔一点才行。

云卿念伸出手，轻轻地揉了下鲛人的脑袋，毛绒绒的，很柔软的金发，手感不错。

纱罗一愣。

脸上浮现出两朵红晕。

这一低头。

云卿念就看到了人鱼的领口之下，有一道十分骇人的伤痕，蜿蜒而下，像是丑陋的铁锈色毒蛇。

“谁打的你？”

她抓住了纱罗的袖子，往下一撸。

发现金发鲛人纤细白皙的胳膊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新伤大多是晒伤，旧伤基本是鞭伤、棍伤。

纱罗没说话。

蔚蓝色的眸子里，一颗豆大的泪珠，就掉了下来。

落地成了一颗晶莹的鲛人泪。

比夜明珠还要剔透闪亮。

“哎——”

云卿念叹了口气，“过来，我帮你上药。”

不能说话，有苦也说不出。

她把纱罗，带到了云巅钱庄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取出伤药，是一种浅蓝色的膏药，涂在了纱罗胳膊上的伤口上。

纱罗眼睛里，一直蕴着水雾。

这是第一次，有人给她擦药呢。

外衣除去。

云卿念看到了鲛人那一道十分可怕的贯穿了锁骨、胸骨的铁锈色旧伤疤，像是用尖锐的利器，拉去了血肉，留下了这么一道狰狞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