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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那个报纸?”

沈伯远「嗯」了一声,见苏柚白非但没走,还一屁股坐在自己对面,他诧异了一下,苏柚白皱眉,说:“你写你的,我在自己家,想坐哪儿就坐哪儿。”

沈伯远却被他这股别别扭扭的劲儿弄乐了,唇角微翘,又被他按下。灯光里只有纸笔摩擦的声音,苏柚白盯着笔尖发呆,看沈伯远很快写满了一张纸,最后的落款是《新世纪》主编。

“为什么叫《新世纪》?”苏柚白忽然问。

沈伯远伸手在墨上扇了扇,让它干得更快,他下意识觉得苏柚白是随口一问,但他还是认真答了:“我当年在校读书的时候,有幸赶上青年崛起时代,从前有很多「青年杂志」聊科学民主,「国人欲脱蒙昧时代,应急起直追,以科学与人权并重」,不过……那些报刊现在都停掉了,我想需要有继承理念的人,”

“二十世纪已经过去三分之一,有很多势力对我们国家虎视眈眈,现在的青年终将沿着前辈的道路,为更多国人能走进新世纪而努力。”

苏柚白只听懂了最后一句,他问:“二十一世纪?”

沈伯远点头。

苏柚白不解:“为什么要管二十一世纪的事,我又活不到那个时候。”

沈伯远失笑,这句话听来不太负责,但反过来又有点感慨:真是一派天真的小少爷,打架、说话都那么坦率直接。

“我现在不想走进二十一世纪,七十年后我都快九十岁了,”苏柚白皱着眉念叨,“我就想让我爸爸和我哥他们回来。”

放在平时,沈伯远没准会和他呛起来,按捺不住教导他一番,只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苏柚白心里也吊着一根弦,他不想加重他的负担。

“他们会安全回来的。”他说。

苏柚白沉默了一阵,又问:“那你觉得,外面会打仗吗?”

沈伯远没说话,真实的情况比苏柚白看到的还糟糕,前后也就几个月时间,外头已经天翻地覆。

天边月亮被乌云覆盖,苏柚白准备上楼睡觉了,忽而听沈伯远说:“地板凉,穿好鞋。”

苏柚白低头,才发现自己光着脚。

这段戏简遥看了好几遍,演完以后半天无法回神,他抱着水杯坐在一边,心头沉甸甸的。

直到面前出现一块奶糖。

“谢老师。”简遥小声叫他,谢祁年和他并肩坐在一起,看他剥开糖纸。

奶糖很甜,在嘴里慢慢化开,最后化成一根线,把他从有些沉重的故事里带出来,简遥嚼完喝了口水。

“我第一部 戏是战争片,拍了好几场爆炸戏,每一场戏都有几个人杀青,天空全是灰尘,地上有好多红色颜料。”谢祁年缓声说。

简遥问:“会不会很难出戏?”

谢祁年点头,说:“每次拍戏我都觉得剧里的人是真实的,场景也是真实的,经历一遍,就像在别人的人生里走个过场,再加上新人很容易从体验派入手,所以那段时间非常难受。”

“那怎么才能把真实世界和戏剥离呢?”简遥继续问,他现在确实有点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