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大王。”
盟誓完毕,喜宴彻底欢腾起来,云敖人都爱高歌跳舞,一时人人欢笑。乌云却发现,身处的环境越热闹,自个越难受,到后来不得不自己给自己灌酒,喝多了,就麻木了,一醉方休。
第二日,乌云过了午时才醒,脑袋涨得厉害。帐篷闷了一夜,什么味道都有,他一嗅,头愈发痛。
他出到帐篷外透气,刚下完一场雨,不仅空气清新,而且弯弯现出两道彩虹,映得底下草原河流如画。
“兄弟、兄弟。”
乌云察觉身后人近,是陌生的声音,他心中旋即生起一股怒气:谁这般大不敬?
乌云转过身来,见来人与他年纪相仿,挑个担子,面貌眼熟,却不认识。
那人道:“兄弟,你又来漠北啦?”
“你是……?”
“哈哈,你不记得我了!”那人笑道,“可我记得你,你最爱吃奶皮,从前从我家买了不少……”那人说着,掀开担子一侧的盖布,里头是满满一筐干奶皮。
乌云一阵恍惚,周遭青草吹拂,继而涌起绵延的怅然。
第86章
北风呼啸,冰天雪地。
地上的雪堆积极厚,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雨,屋檐上都挂着冰,跟人差不多高。许多地上结了冰,人走在上面极易打滑出溜。硕大的雪花夹在风里,呼呼刮在人脸上。
眼下是一年之中,凉玉天气最糟糕的时候,外地人没谁会傻到这个季节来。
突然,有一辆马车迎着风雪闯入,打破了风雪枯枝的颓废统一。
马车里坐在一对父子,儿子不过五六岁,冻得发抖,搓手不住道:“父皇,这太冷了,太冷了。”
少年的父亲,正是当今天下之主,讳照。皇帝冷哼一声:“你坐在车里,就喊冷了?那赶车的车夫呢?这地方生活的人呢?他们怎么办,不活啦?”
雪下得甚大,皇帝却拉开车窗,北风瞬间放肆地刮进车内,少年禁不住哆嗦,觉得刮在脸上的不是风,而是刀子。
少年垂头道:“父皇,儿臣错了。”
是的,他错了。前些天皇帝北狩,皇子随行,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了,说起“燕山雪花大如席”一句,他笑了,觉得比拟太过夸张。皇帝却道,瑶宋土地上,是真有雪花纷飞的地方。
少年不行,皇帝竟一怒之下,单车一马,带他拐弯再往北,本来凉玉。
“父皇,儿臣真的错了。”少年又强调道,“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