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牙齿都剩不下几颗了, 笑起来却莫名的可爱。
很快外婆困了, 外公带着外婆去休息。
方才聊天的间隙, 莘念已经在外公的帮助下,收拾出休息的房间。莘念看着两个老人家回了卧室,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外公的屋子是岛上的自建房。一栋三层楼的楼房,这几年老人家们不方便,生活住宿什么的基本都只安排在一楼。
莘念住的侧卧跟外公外婆住的主卧隔了一个堂屋,房间开着一扇大大的窗,可以听到外面风吹树叶,以及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屋边废旧瓦片上的叮咚声音。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渔村出来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习俗,总是会在院子里留一盏灯。
雨小了一点,纷纷扬扬的水点下,白色的灯球变得毛绒绒的,周围的雨水变成白色的细线,再往远处就是漆黑一片的夜。
莘念盯着那片黑色看了一阵,脑袋里回想着许承泽的邀约。
她不傻,知道去了意味着什么。她成年了,一切都由自己负责。
在窗前站了一会,她关上窗帘,走到了衣柜前。
每年她都会跟妈妈过来住一段时间,衣柜里挂着她以前带来的衣服。
她的衣服都是妈妈赵爱莲帮她买的,风格全都以简单,宽松为主。
挑了半天,最后她从里面找出一条白色的长裙。
换上裙子,她站在衣柜前。衣柜门上有一面贴着一片落地镜子。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屋子里暖黄色灯光照着房间里质朴陈旧的一切,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站在其中,那些光落在她的裙子上,散发着莹莹的白光,因为某些心绪,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粉色,一对眼睛因为羞怯闪烁不定,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从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少女。
她纠结了一下是将头发缠起来还是落下,最后还是选择落下。
最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眼,她转身小心翼翼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拿了一把伞,轻手轻脚走过堂屋,打开门,开伞,头也不回地走进这一个似乎永远不会停的雨夜。
其实,她还有好多问题没有搞清楚。关于许承泽的过去,关于他的那些风月,关于他跟倪霏霏,关于他是真的喜欢她,还只是一时兴起。她不是不介意。可是她也清楚,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她自认为自己在感情上不是个聪明的人。她只是用尽一切喜欢了一个人,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后悔,但此刻,她沉溺其中。
就像年少时拼尽全力考到他的旁边,她从来就是个撞南墙,头破血流也还要坚持一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