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三
周一如昨日的天气,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停留的时间很短暂,只是因为给自己的时间太少,而想去的地方却又太多,虽然舍不得,却又不得不离开。
早早的离开了旅店,总还是希望在离开之前,还可以有多一点时间,可以再信步于这座小城,还想再在云雾中踏上那条古朴的街道,还想在一个人走过那座“姻缘桥”,还想再站在那天遇见他的河岸,听听河水流过的声音,如时光流逝。
离火车发车还有将近一个小时,遇见他的河岸――这是离开前的最后一站了,一个小时后,我将乘上火车,离开这座城市,也许多年之后我会选择故地重游,但那也之后多年后,也只是也许,这一场逃亡从这座城市开始,而这一场遗忘却无法开始。
“你果然是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不敢回头,我知道是他,也只可能是他,“昨天我们好像也是在这里遇见的吧,你在这边,我在那边,但是你走得太快了,我来不及打招呼。我不确定你是否会在来这里,但还是决定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再来这里。”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心也越来越紧张。
“是啊,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我猛然一转身,望着他,笑得有些苦涩,他也在那一瞬间愣在了原地,脸上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呵呵,也没有什么好巧的吧,我来这儿是专门来找你的。”他的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如我记忆中的摸样,她又迈开步子向我走来,走进时又伸出手,想像曾经一样,宠溺的揉乱我的长发。
“但是我只是来旅行的。”微微地一屈身,躲过了他伸过来的宽大的手掌,我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提起行李箱,狂奔着离开他的视线,我想我那时一定跑得很狼狈,被风吹乱的长发在眼前飘飞,额前已浮起一层细汗,但我却无法停下脚步。如果是曾经,即使是听到他说那样的话,我也一定
不会这样狼狈的逃走,只是现在却已经不一样了。她们说这是一场遗忘之旅,却难以遗忘。
坐上火车,一切又趋于平静,站台上一如既往的上演着悲欢离合的戏剧,,而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在这一座陌生的城市,这座我只是短暂的停留了两天的城市,无论对它有多么熟悉,它也终究不是我的,而我也终究该和它说再见了。即使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什么属于我的东西,但我却又开始不舍起来。
火车缓缓启动,我不知道它将要驶向何方,我也不知道这一次的目的地将会是哪里,当站台一点点缩小,在眼前变成一个黑点时,我才发现我还没有好好地和这座城市说一声再见,闭上眼,眼前还是在播放着关于这座城市的记忆,即使是只有两天的记忆,短暂的记忆。我还记得第一天来到这里时的无助与迷茫,而现在一切却早已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无尽的不舍与思念。
原谅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该如何止住自己不断下落的泪,所以我只好闭上双眼,关闭了它的通道,让它只能够在眼眶里堆积,却又无处可逃,只能又再一次倒流回心里。渐渐地,自己又有了几分倦意,也许是太累了,便放任自己安睡,身边的空位有些下沉,摇摆的头被安置在宽阔的肩膀上,迎面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气息,但大脑正好处于待机状态,无法分辨什么,想睁开眼,眼皮却沉得无法抬起,只能这样让自己一点一点睡去,和着均匀的呼吸,再也不去想其他什么了。
这一次,似乎是我多日以来第一次的安睡,没有噩梦,没有被打扰,就这样沉沉的睡去,安稳的像个孩子,只是在醒来时,望见身旁的人,却又哑然失色。
晚安,全世界。
番外 四
周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坐在我的身边,而我竟也会靠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的睡去,如果早知如此,我一定会硬撑着不让自己睡去,又或是根本不上着班火车。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记得当我醒来时外面的天还很暗,身边坐着的他,他闭着眼,静静的睡着,暗黄的灯光下他分明的轮廓变得柔和,我竟就这样望着,一时失了神。
“你睡醒啦?”没过多久他也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说话的语气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柔与宠溺,“对了,你这次要去哪里呢?火车好像已经开了很久了吧。”
“啊?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诶,一路边走边看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啊。”我竟一时被他温柔的语气所迷惑,我想我那时一定还没有睡醒,才会乖乖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而不是第一时间提问,“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我记得我上车之后一直到发车都没有人的啊,而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啊?”
“傻瓜,你拖着个行李箱,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你是要走吗?而且那个时间段发车的好像就只有这班火车吧。”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伸出手宠溺的揉乱我的长发,而这次我竟然一时愣住,没有躲开,“虽然你不知道你的下一站会是哪里,但我已经决定跟着你了,毕竟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就拜托你了。”望着他灿烂的笑容,我竟有一时间迷失了方向,怔怔的点了头。
后来,又不知道做了多久的火车,我们终于选择了下车,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两个人都觉得坐了太久的车太累了,于是一致决定下车走走。其实我也很清楚,他更多的是在迁就我。那只是一个我已经忘了名字的小城,在网上似乎也几乎难以搜寻到关于那里的信息,所以每一次行动都是一场关乎运气的博弈,我们永远都不知道这个决定之后会发生什么。
但我们似乎也不能对当初选择下车走走的这个决定而感到后悔,即使这个小城镇没有小桥,流水,人家的美好景致,也没有蓝得纯净的天,反而是一派工业发展中的落后景象,就连天空也是一片灰蒙蒙的,但至少空气中并不满是恼人的金属气息,整座城市更像是久远的黑白照片,经过时间的打磨
,已经开始泛黄,却又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特殊韵味,是现代发达的大都市或江南水乡中所少见的。我想这样的场景,一定很适合拍一部怀旧电影,即使不美,却也别有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