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吉利横鼻子竖眼睛,决定不跟她计较。
“你以为我们将军不想?人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听着威风,其实命脉还在人手里捏着呢,粮草辎重总得京城拨吧?可朝廷哭穷啊,说国库空虚啊,三日一急递五日一旨意,回回都是催着将军快些打赢。”
贞吉利越说越不忿“他们什么情况都不明白,就知道纸上谈兵,将军难道不想尽快打赢……那些个老家伙在朝堂吵来吵去,最后削减的都是关北的军费……在这种时候消减军费,他们究竟是想让将军打赢还是打输?”
这就是为将之人的残酷。
他们要面对的不仅是马革裹尸的生死危机,还要应对千里之外来自朝堂上各方力量的博弈。
多少名将不是死在沙场、死在敌人手中,而是死在君王的猜忌或同僚的暗箭之下。
季妧不太想谈这么沉重的话题,故意开起玩笑“看不出来,你还挺维护你们将军,我还以为他也只是你的一块跳板呢。”
贞吉利起初还真是这么想的。
如果寇将军是个脑满肠肥、尸位素餐的官老爷,那他为了升官发财,说不得会变成一个阿谀谄媚的小人。
可寇将军不是。
贞吉利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不算久,却已明白一个道理,人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哼了一声“我虽说一心想往上爬,但也不是全无心肝,谁守卫我们关北,谁就是我们关北百姓的英雄,英雄自当敬重。”
季妧也是敬佩英雄的,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换一方天地安宁,让百姓得以安稳度日,说是和平的守卫者也不为过。
可是除了仰望,别的她也爱莫能助。
贞吉利又开始唉声叹气,抱怨回吃食上“现在虽说没得肉吧,好歹还有些青菜萝卜,再过些日子这些也没了,估计就只能啃馒头吃咸菜了。”
季妧心里一动,转身出了屋。
片刻后,把满满一藤筐东西放到贞吉利面前。
“这不是你院里晒的那些皱皱巴巴的东西,干什么的?”
“脱水蔬菜。”季妧把之前跟谢寡妇和胡良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贞吉利听后将信将疑“真的能放那么久?还跟新鲜蔬菜一样?你可别骗我,就算可怜我,也不能让我吃干叶子。”
季妧不想浪费口水,直接去灶房用脱水蔬菜做了个菜叶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