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百官纷纷应和:“昭烈帝若真有皇子,不可能瞒得过百官,总得有人知道的。”时过境迁,当年位极人臣的宰辅们死的死,散的散,历经三朝依旧辅佐大吕帝王的,也只剩了方才被请出去的老太师。
“那就把太师请回来吧。”齐时雨道。
老太师三朝元老,即便君王见了也须得客客气气地行上一礼,如今被齐时雨这般对待,早气红了脸,被人胁迫着上了金殿,开口便在此大骂起了齐时雨。
齐时雨恍若未闻,从容地朝老太师笑道:“劳烦太师帮着认认,我这拜过天地的夫人,到底是不是喻家子孙?”
昭烈帝为老不尊,重病时还沉溺美色,恐怕被皇后知晓训斥,偷偷将人藏在行宫的事情,老太师是知道的。但他根本不信那两个孩子如今还活着,便是活着,也不可能那么巧能被齐时雨找到。
“来人,请老太师和殿下去偏殿,烦请卫将军跟着做个见证。”卫卿泽被点了名,名义上是作证,实际则是监视老太傅的一举一动,若对方有任何反常,桑梓藏在偏殿,自有办法找个身形与老太师相仿的人取而代之。
沈停云跟着老太师去了偏殿。
即便不信眼前人的身份,老太师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长得活脱脱就是年轻时的昭烈帝,眉眼处也有几分当年被献给昭烈帝的舞姬的意思。
他还记得,那个舞姬是当时的右相精挑细选献给昭烈帝的。他是右相门生,那场宴会自然在场。那个舞姬很合皇帝的脾性,当晚便被宠幸,不久后就有了身孕。
昭烈帝老年得子,对双生的孩子极度宠爱。只是皇后专权,外戚势大,昭烈帝久病,大权旁落太久,连自己的孩子都没办法认回宫里。
那舞姬和两个皇子本是右相稳固地位的筹码,没想到最终成了一步废棋。
昭烈帝卧床后,两个皇子由自己跟右相轮流照看,自己对那两个孩子再熟悉不过。
只不过当年两个孩子尚在襁褓之中,二十年过去,容貌自然无法辨认,于是老太师朝跟进来的卫卿泽说道:“解了他的袍子,看他的后腰。”
卫将军不便对宣王的人动手,便让沈停云自己脱。沈停云动作犹豫了片刻,依旧如只会听从命令的悬丝木偶般,脱下了自己的上衣。
沈停云后腰上全是手指按出的青紫痕迹,任谁都能看出前一晚上被折腾了不轻。老太师和卫将军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将那些凌虐般的淤青选择性地忽视。
淤痕之下,藏了一颗红痣。
即便老太师不愿承认,也不得不确定,眼前这个人,确实是那个舞姬为昭烈帝生下的两个皇子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