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斌后来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对这二人效忠大明的态度,以及在女真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份骨气大加赞赏,乃命黄溪想方设法将他们从盛京救了出来,并封罗德宪为“清节侯”,封李廓为“清阳侯”,是为朝鲜大臣之典范!
这一份殊荣不是随便哪个朝鲜人就能得到的,这是大明朝廷对所有效忠明朝的外藩官员一种特殊的嘉奖。现在罗德宪和李廓,已经并不仅仅再是朝鲜的官员,而更多的身份是大明的侯爷。当他们出现在朝鲜的时候,很快便引起了无数羡慕的眼光。
这次他们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受大明朝廷的委托,与朝鲜官员一起处理好李灏登基的一起大小事兴,避免再次出现无谓的动荡,确保朝鲜这个藩属国之首的国家,一定不能再在其它大明的藩属国面前出什么洋相。
这两位老先生也当真是有些好玩。回到朝鲜的他们,处处以天朝特使自居。朝鲜新君的登基每一个细节,都必须得到他们的首肯,不然根本就无法进行下去。
他们这样的做法自然引起了一些朝鲜大臣的不满,但他们特殊的身份,却只能让朝鲜大臣把那份不满压制在了心中。
尤其是他们规定,在李灏登基的那天,必须由朝鲜新君带着文武大臣,面对大明京师的方向,三跪九叩,以谢大明之恩,以尽臣子之责,否则即为对大明之不忠。
当李灏忍气吞声地询问两位老先生,能否把这条规矩改改,改成由大臣们代自己叩拜的时候,罗德宪顿时勃然大怒,气得胡子都颤动了起来,居然指着李灏的鼻子说道:
“大明于我朝鲜恩重如杀,如无天朝上邦,我朝鲜久为蛮夷之族奴役也。今朝鲜局势初定,我朝鲜岂可便当忘恩负义之辈?如此,老臣死也不肯从命!”
那李廓也摇头晃脑地说道:“明朝,父也;朝鲜,子也;以子对父跪拜,丢人乎?朝鲜亦随明朝之后,为礼仪之邦。礼不可废,法不可变。老臣以死想谏王许之!”
两个人如此的坚持,让即将登基的李灏目瞪口呆。这哪里还是朝鲜的臣子,分明就是大明派来的钦差。可面对两个怒发冲冠,执意不肯退让的老臣,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争来争去,到了最后李灏还是不得不以妥协了事。
唯有一个人对他们的作为大加赞赏,这人就是兵曹掌事,在平乱中立下大功的朴昌树。
这位朝鲜的重臣,曾经语重心长地告诉李灏,告诉身边的每一个人:
“有大明才有朝鲜,无大明则无朝鲜,这是我们每个朝鲜人要牢记的。跪拜算什么?在我看来这已经很不好了。切忌,大明对朝鲜的恩情,我们日夜都无法忘记!”
第362章 天朝之恩
景平二年元月初一,这一天对于朝鲜人来说,是一个值得纪念,但却其实又显得平常的日子,在这一天,朝鲜李朝新的国王,凤林大君李灏即将登基,而在这一天,也是朝鲜另一段历史的开始!
其实,朝鲜国王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味道,那位朝鲜的太祖,“至仁启运应天肇统广勋永命圣文神武正义光德大王”李成桂,于明朝洪武二十五年七月十六日,在高丽左侍中裵克廉、以及郑道传、赵浚等人的倡议推戴下,李成桂在松京寿昌宫即位。
李成桂以“权知高丽国事”的头衔,向大明王朝上表,称高丽国王昏乱,自己受部下推戴不得不即位。朱元璋则口气冷漠,说道:
“尔恭愍王死,称其有子,请立之,后来又说不是。又以王瑶为王孙正派,请立之,今又去了。再三差人来,大概要自作王。我不问,教他自作,自要抚绥百姓,相通来往”。
不久,李成桂拟定两个国号“朝鲜”和“和宁”请朱元璋决定,朱元璋以“朝日鲜明”之意,选了朝鲜二字,但是又因为李成桂“顽嚣狡诈”而不正式册封赐印。于是李成桂的头衔改成了“权知朝鲜国事”。
到了后来建文帝时代,燕王兵变,建文帝为了拉拢朝鲜,这才不得已给当时的“权知朝鲜国事”李芳远册封了“国王”的名号,朝鲜的君王,这才终于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国王。
其实,在朱斌看来,有些祖宗之法当变,必须变,不变无足使大明世代强盛,可有些祖宗之法,还是不要变的好,比如朱元璋封朝鲜的那个“权知朝鲜国事”,这就不必变了……
元月初一,随着大明天使带着明朝敕谕的到来,李灏正式于昌德宫登基为朝鲜国王。同时,按照大明的意思,祖宗之法不可弃,祖宗之礼不可忘,朝鲜儒道兴盛,素有“小中国”之称,更应为一应藩属国之表率。
其后,将朝鲜八道六镇恢复旧制五道两边,李芳远改革的都巡问使、都观察黜陟使、都安抚使三言官制度应予废除,重新启用高丽时代的留都府、五都护府、六府、二十牧。用来抑制达官权贵势力的《奔竞禁止法》也予以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