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到半个时辰,杜平就回来了。她进门时脸色表情不显,视线转到元青身上才露出一丝笑:“在等我?”
元青:“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小事罢了。”杜平淡淡道,“魏阁老请辞,我同意了。”
元青:“……”
杜平:“呵,难不成还要我陪他玩三辞三留的把戏?不好意思,恕不奉陪。我本就安排千瑜担当财政一把手,他手上已架空得差不多,他肯主动走,再好不过,腾出位子给年轻人。”
元青叹道:“这不是小事,才刚开国,你就罢免内阁阁老,会不会引起动荡?”
杜平:“手握兵权的几位将军都站我这边,能有什么动荡?他儿子干出这种事,我没牵连他全家已算是给面子了。”
元青见她讲到魏公子时咬了咬牙,沉默须臾,抬头问道:“其中有我的干系?”
杜平没否认:“那臭小子骂你靠女人裙带上位?”
元青:“我没在意。”
杜平几步跨到床沿边,重重坐下,气道:“我在意。赫赫战功被人说成靠裙带关系,你就不生气?”
元青覆上她的手,道:“我参军打仗不是为兵权,我还俗入世也不是为当官,我想要的我一直都清楚,他这些话伤害不到我。比起他,当年某人说过的话倒让我印象更深,某人曾说,像我这种只会打仗的傻子,若没有人在旁照拂,定会被朝廷推出去当替死鬼,”他唇角微微一翘,“我这性子,可能真的不适合当官。”
某人是谁?杜平心虚地摸摸鼻子。
元青朗声道:“他年觅得封侯印,愿学幽人住此山。”顿了顿,“深藏功与名未必不是好事。”
杜平摸上他的脸,心疼道:“你自己拼命挣来的,真不要?”
元青微笑:“最想要的,我已得到。”
杜平在他眼底看到自己,那样清澈,那样明亮,她看到眼睛里的那个自己也跟着笑了:“青哥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祭拜母亲?我想把你介绍给母亲,告诉她,我有人陪着了,她地下有知也能安心。”
平阳公主忌日那天,杜平偕元青同往皇陵,他们只简单带一队侍卫,便衣出行。
皇陵位置距离京城不算远,三面环山一面傍水,坐北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