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流霞老老实实的摇头:“只是普通的商户,而且他娘是个平头百姓,应当是普通的物件才是。”
芳穗一愣,只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便不做声,将玉珏递了过去。
朱流霞宝贝得紧,拿起来还要举起来,顺着窗户透出的光打量着,似乎怕刚刚摔了划痕出来的模样。
只这么一下,躺在贵妃椅上的长公主坐起来,惊讶的说道:“这……你拿过来,本宫看看。”
朱流霞不明所以,茫然的看了看长公主,又看了看芳穗。
芳穗赶紧从她手中将玉珏拿过去,碰到长公主面前。
长公主接过玉珏看了又看:“这是……当年……你是哪里来的?”
朱流霞茫然许久,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长公主说道:“只这么一枚吗?不对,当时是有四枚,系在两只手,两只脚上的。”
朱流霞依旧茫然,只不知所措看着长公主:“臣女……不知。”
长公主咬着牙:“这玉珏当年不见了,定是贼人偷了去,呵,还拿来当传家之宝?不要脸的很,你给本宫说说,那人姓甚名甚?本宫决不轻饶。”
朱流霞脸上闪出慌张,支支吾吾说道:“不是的,殿下会不会是弄错了?他们一家子老实巴交,不是坏人……而且从前他们可没来过洛城,连洛城在哪里都不知道啊,殿下。”
长公主不耐烦:“你傻了?不知道名字?”
朱流霞惶惶不安,未语泪先流,不得不答道:“是……是赵家……”
“赵家?”
朱流霞点点头:“殿下,是赵家,臣女与赵家如今的那位小将军赵安杰是旧识,当年臣女年幼,贸贸然接受了他的赠礼,就是这玉珏。但臣女敢以性命担保,这玉珏是他娘亲留给他的遗物,与他无关,与他姐姐赵安然也无关。”
长公主呆愣在原地。
赵安然与赵安杰?
她知道他们,她还隐隐听说,赵安然那丫头竟然很有几分像她。当时阿平还笑说一个乡野的丫头片子罢了,能有多像?又说姑爷的容貌不俗,大抵是容貌好看的,多少都有些类似。
她也深以为然。
只是她的心里有些恍惚,想起辰儿与素儿这对双胎四五岁的样子,被萱儿带回来的时候。一个不懂事的年轻夫人嘴快,说了句:人说外甥肖舅,我看殿下这对外孙,可一点也不像世子爷。
外孙们一点也不像儿子。
长公主摸摸自己的脸,萱儿也不像她,看不出像谁,但昊儿是很像她的,像到夫君常说皇室哪怕是下嫁的公主,诞下的孩儿也还是皇室中人。
她看着朱流霞喃喃相问:“你见过赵安然?”
朱流霞老老实实:“臣女见过……臣女从前见的时候,还没有很大感触,只是上一次在史家的菊花宴上见到安然姐姐,发现她与……”
长公主沉默许久,起身说道:“你随我来。”
朱流霞面上带着惶恐,心里头却沉静下来,这一次,她当是赌对了。
长公主引着朱流霞走到旁边的一间画室,那是国公爷的画室,国公爷画画的时候,除了长公主与贴身的老仆,谁都不许进。平日里,也只有哑仆打扫,便是儿孙,国公爷都不许他们靠近一步。
朱流霞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抬头。这里的画,全都是长公主的,或坐或卧,或哭或笑,还有生气与嗔怒的模样,百态皆有,全都是一个人。
或许是爱极,才会数十年都只画她。但这样极赋情态的画作,算得上闺阁之物,也难怪管理深严,旁人见不到。
朱流霞心里头生出一丝艳羡来。
长公主走到箱子前,打开箱子,从里头取出几幅画卷:“这是年轻时候,国公爷的画作,本宫年长之后,见不得画卷上的与铜镜里头的本宫不一样,这些便收起来了。你打开看看。”
朱流霞打开一幅,眼前一亮,原来年轻的公主,竟然是这等的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