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乃是重镇,在自己的手里丢了,朝廷决然不会放过自己,而且曾国藩视武昌为心腹要紧所在,要不是自己的姐夫和曾国藩乃是同乡至亲好友,曾国藩又对自己信任,那武昌是断然不会交给自己防守的……
话又说回来了,武昌和自己性命相比,想来还是自己性命更加重要一些……
“苏先生,容我再想想,再想……”冯权一脸苦恼。苏义忠话里意思再清楚不过了,那是要自己献城投降,献城倒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情,可是自己的老婆孩子怎么办?自己的大好功名又该怎么办才好?
“参戎大人,何不尽快献城,做个开国功臣,名留青史?”
就在冯权左右为难的时候,苏义忠忽然大声说道,眼看冯权愣在那里,苏义忠哈哈大笑起来:
“来,来,来,参戎大人,我来为你指点一条明路。满清腐朽不堪,君昏臣庸,眼下既有发匪之乱,又有我家大帅振臂一呼,万众响应,难道大人以为这鞑子还能继续坐镇中原多久?
苏义忠以为,长则五六年间,短则两三年间,天下早晚都会为我百战军所有,倒是我家大帅登基称帝也是早晚事情,等到那个时候大人再想报效我家大帅只怕为时已晚,何不现在拱手让出武昌,凭着这份功劳,难道大人还怕不能飞黄腾达?”
这话说的冯权怦然心动,可一想到妻子孩子,不由得又迟疑在了那里,雷恭麟知道参戎心思,上前一步,俯身在参戎大人耳边说道:
“大人,家没有了还能重建,只要大人还在,难道还怕没有美妻俊儿?”
冯权本事个阴险刻毒小人,从来只顾自己,此时听到部下的话,再无半分迟疑,走到苏义忠的面前,拱了拱手说道:
“苏先生,我欲献城,只是容全必然不肯,请苏先生在此稍待片刻,等到冯权杀了容全,再来和先生一起商量献城大计!”
苏义忠微微笑了一下,也不说话。
这武昌城里一个冯权,一个容全,这两个“全”为人可截然不同,一个只为自己考虑,一个虽然效忠对象错了,可总还有几分骨气在那……
……
正在城楼上指挥武昌百姓加固城防,以待百战军攻城的容全,忽然接到参戎大人有请的消息,匆匆回到衙门,就看到冯权浑身披挂坐在那里,一众冯权亲自肃立两边,而冯权边上却坐着一个陌生人,心中一愣正待说话,就听冯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府台,今日请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参戎大人请说,眼下敌军攻城在即……”
“不急,请坐。”冯权笑嘻嘻地站直了身,硬拉着容全坐了下来:
“府台,本参将也是朝廷命官,曾帅把武昌交给了我,我自然要为全城百姓考虑,冯权一人生死事小,可是百姓为重那。
眼下百战军气势汹汹,压境而来,本参将虽然想着拼死一战,可是转念一想,这百战军岂是好惹的那,就连石达开那样人物都败在了百战军的手里。
一旦百战军破城的话,自然就是鸡犬不留的局面,你我身为武昌的父母官,岂能坐视不管……”
容全似乎隐隐猜测到了什么,脸色阴沉下来:“那么按照参戎大人看来,我们应当如何?”
“既然府台大人把话挑明了,那兄弟也就不再隐瞒了。”冯权面色也沉了下来,说道:“为今想要保全武昌百姓,只有献城!”
“冯权,你这不忠不孝之臣!”未等冯权话音落地,容全站起身来破口大骂:“朝廷如此厚待于你,曾帅如此信任于你,可你却要献城降敌,难道你想做第二个张震吗?”
冯权勃然色变:“岂有此理,我岂能和大帅相提并论!容全,今日大帅使者已到,我已经决意献城投降,今日你投也得降。不投也得降,可就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