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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迟瞥了眼魏思远,不置可否。

魏思远跟傅明川一样,只听说过井迟有个青梅竹马,关系特好,却从未见过本尊。他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宁苏意,只用余光略略打量,不由在心里感叹,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她穿着墨绿长裙,法式宫廷风的方形领口,露出一片雪白颈项和锁骨。裙摆垂坠,胸前一排铜色小扣,复古华丽。黑长卷发飘飘,没化妆,天然的肤白唇红,踩着七公分左右的高跟鞋。话语间分明平易近人,身上却自带一股子清清冷冷的气质。

片刻之后,魏思远收了目光,专心推行李。

几人上了车,开出去没十分钟,噼里啪啦的雨点掉下来,砸在前面挡风玻璃上,一阵纷乱。

宁苏意看向外面如瀑的雨幕,庆幸道:“赶得巧了,这场暴雨早下十几分钟,飞机不一定能准时降落。”

魏思远看了眼后视镜,恭恭敬敬问:“宁小姐到哪儿?”

宁苏意还没答,井迟先替她说了:“锦斓苑。”说完,他看向宁苏意的脸,小声问:“累吗?”

“这会儿还行,晚上估计睡不着了。”

井迟笑了一声,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肩膀,示意她可以靠着小憩片刻。宁苏意没客气,歪头靠在他肩上,刚闭上眼睛,手机就响了。

她无奈睁眼,从包里拿出手机,接通电话:“妈。”

“到哪儿了?”

“刚从机场出来没多久呢。”宁苏意看着窗外瓢泼似的大雨,淋得车窗一片朦胧,路灯光都晕染成糊状,“本来一个多小时能到家,我看现在雨下得太大了,路上可能会堵车。要不您别等我了,困了就先睡吧。”

这段时间,邰淑英白天忙着工作和照顾老人,她自己早年也做过手术,身体不太好,晚上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宁苏意担心她为了等自己熬夜,伤身体不说,第二天还得忙碌。

“就这么说定了,您先去睡。”宁苏意声音低低,含着笑意,“我人都回来了,明早再见也不迟。”

井迟时刻注意着前方路况,知道再过一段就有一条四十米长的隧道,听宁苏意挂了电话便开口吩咐魏思远:“把车内的灯打开。”

宁苏意动作一顿,心跳漏了半拍,将手机塞进包里。

魏思远以为井迟要找什么东西,连忙开了车厢内的灯,一瞬间,车里亮堂堂的。约莫过了两分钟,车子驶进光线昏暗的隧道。因前面有一处拐弯,一眼无法看到隧道尽头,像被包裹在密不透风的黑色罐子里。

井迟手掌遮在宁苏意眼睛上,声音有几分紧绷:“隧道不长,很快就过去了。”

宁苏意的手覆在他手背上,将他的手拉下来,避着前面的魏思远,在他耳畔悄声说:“你怎么比我还紧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我的病没严重到这种程度。”

说完,顺势靠回他的肩。

不多时,车子驶出隧道,外面的路灯光和彩色霓虹争先恐后洒进车里,被雨幕切割得一团模糊。

宁苏意嗅了嗅井迟衣服上的味道,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下,复又小声说:“你身上没有药味了。”

记忆中,井迟身上常年都是一股淡淡的中药味,流出来的汗都是那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