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2)

“小曦这个能力太危险了,觉醒之后还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在国内这个环境里,我也护不住她,”付文庚眉间刻着深深地川字,“a国的分所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就等着您去呢,”下属说,“下面的白狼要怎么办?”

付文庚沉默了几秒,看了一眼婴儿车里伤心欲绝的奶娃娃,一时间思绪繁杂,忍不住蹲下.身来,注视着她哭得乱七八糟的小脸,用手背轻轻擦拭她的眼泪。

“一个个都想从我身边离开,”他像自言自语般极轻地说,“她也是,秋野也是,你也是。”

肖泽曦哭到开始打嗝,肩膀一耸一耸的,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手用力抓着他的食指,小喵叫似的喊了声:“爷爷。”

付文庚瞳孔收缩,嘴角轻动,好一段时间没说话。

旁边的下属小声道:“付先生……”

付文庚有些发抖地扶住自己的膝盖,重新站了起来,手里推着肖泽曦的婴儿车,片刻后道:“放他进来吧,把肖泽阳留给他。”

下属应了声,不多时便把那头凶狠的小狼重新运回了楼顶。肖泽阳跳进他们的车里时,他们以为只是一头还在吃奶的小奶狼,结果刚到研究所就咬伤了三个工作人员,下属不得不找一个笼子关着他,拿布条勒住他的嘴。

肖泽阳全身的毛都炸着,一见到肖泽曦被装在婴儿车里推走了,便疯狂地用身体撞击铁笼,喉咙里呜呜地低吠。肖泽曦从婴儿车里爬出来,跌坐在了地上,又自己站起来,嘴里喊着“弟弟”,朝着铁笼的方向摇摇摆摆地走。付文庚重新把她抱进了怀里,这回没有再心软,抱着姐姐上了直升飞机,朝着小型机场飞了过去。

肖泽阳急得团团转,眼睛里含着泪,毛发在铁笼上撞得东倒西歪。下属用力地敲了一下铁笼子,道:“小东西,运气不错。”

蓝色的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尖爪闪电般勾住了他的脚腕。下属“嘶”地一声,踹了他一脚,嘴里骂了一声,不敢再逗弄,一瘸一拐地快步从专用电梯下到地下室里。

一楼,电梯启动了。付秋野没有去顶层,而是直接冲进了十层的电控室里。付文庚已经离开,那里只留了两三个工作人员,付秋野无心跟他们纠缠,在他们拿枪之前用尾巴卷住他们的腰,甩在门上一一撞晕了,然后关掉整栋大楼的电源和监控。

“付文庚把阳阳留下了,”耳机里面传来了肖凌云的声音,“我们的人已经到了主办公楼和机场的通道,你把通道打开,然后接阳阳回来。后面交给我们。”

付秋野打开了与主办公楼相连通的所有通道,从消防楼梯往楼顶转移,低吠了两声。耳机里面安静了片刻,肖凌云道:“……他已经到了机场,我不会让他顺利起飞的。”

付秋野这才放心地赶到顶楼,顶楼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不知道是用来装什么试验品的生锈铁笼子,里面正是被捆着嘴的肖泽阳。

正急得眼泪直往下掉的肖泽阳一看到爸爸,顿时蹿到铁笼边上,喉咙里嗷嗷直叫。付秋野心肝都要碎了,他和肖暑平日里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宝贝,居然被人像畜生一样捆在笼子里!

母狼发出一连串安抚的声音,绕着铁笼走了一圈,尝试着用前爪去掰。片刻后付秋野松开爪子,额头探入铁笼内,轻轻地蹭了蹭肖泽阳的脸颊,用尾巴卷住他的尾巴,然后两个前爪全部握住铁栏,仅靠后肢站立,生生把铁栏掰得变了形。

小狼飞快地从笼里蹿了出来,在母狼怀里委屈地拱了两下,把嘴巴伸过去,让母狼划断他嘴上的布,然后像白影一样不管不顾地朝着姐姐被带走的方向冲了过去。

付秋野发出长长的狼嚎,儿子却假装没有听见,眨眼就消失在了楼梯里。白狼又急又气,也顾不上别的,跟在他的身后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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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猫主子回家,比野哥还会撒娇,整天围着我喵喵叫,不摸摸就倒在地上不起来……

撸了两天,肾虚。

下章高能预警,明天不鸽!(真的

第125章 血仇

“咔嚓”一声, 身后传来了手.枪上膛的声音。

肖暑猛地回过头去,付秋明手里端着枪,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胸膛,脸上的表情却是柔和的, 嘴角甚至微微往上扬,目光深邃,轻声道:“肖泽。”

不论是什么时候、无论被什么人叫了这个名字, 肖暑还是无法控制地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感到了浓重的悲伤,被冲破的记忆屏障让他止不住地恍惚,但野哥和小家伙们还在牢牢地牵扯着他最后的理智,他握着门把手的手松开, 转过身来, 朝着付秋明走了过去。

端着枪的手慢慢开始发抖,肖暑一直走到了他的身前。

枪口正对着他的左心脏,他在他面前慢慢单膝跪地, 让那把枪正对上他的额头。

两人隔得很近, 近到付秋明可以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自己混杂了恐惧和欲望的脸。十几年过去了,时间却仿佛没有在眼前的人身上留下太重的痕迹,他的五官依然是初见时的模样, 漂亮的丹凤眼永远像含着光,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如同倒映着月光的清潭水, 能把人体内所有的脏东西都过滤个干净, 可惜偏偏在眼角留下了一道瑕疵般的白疤——医疗这么发达的现代, 他选择把它留下来了。

手心里的汗打湿了枪柄。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近、这么专注地打量过这张脸, 肖暑的目光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躲避,却又偏偏像扑火的飞蛾般牢牢死守着,一寸一寸地黏着,舍不得挪开半点儿。他想起了很多已经不敢去回忆的回忆,那个小孩子第一次闯进他的视线里面,身后背着差不多有他那么大的吉他包,笑眯眯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朝着他吹了声口哨:“我见过你,你是付家人吧?”

那么小、比自己最小的弟弟还要小,却偏偏胆大包天,喜欢泡吧、玩乐队、喝酒、打耳洞,甚至在酒吧的后巷勾引已经喝醉的自己,笨拙地扯着他的皮带,生疏地磕到了他的门牙,眼睛却被昏暗的灯光照得发光,直照进自己昏暗、无聊、从未有过光亮的心底里。

他当时做了什么来着?

啊,他把小孩儿拉开了,像对待犯人那样傻乎乎地反扣着他的手腕,结结巴巴地说:“你知不知道自己还未成年?我、我要代肖局好好教育教育你。”

抵着他额头的枪在发抖,肖暑伸出手来,牢牢地握住了那个枪口,让它纹丝不动地顶住自己的眉心。

“劫匪的子弹就是从这个位置,打进了他的头颅里面,”他说,“你见过肖泽曦吧?他就像小曦一样,可以短时间内影响人的判断能力。但那时候的他太小了,他控制不了……子弹穿过去的时候,我跟他共情了。”

“死之前,他在想你。”

付秋明的呼吸骤然急促,瞳孔发着抖,捏着拳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左手心里,血顺着指缝留下来,滴在深色的地毯里面。

“弄丢了耳钉,他很难过。但他希望你不要太难过,最好能够忘掉他,又最好不要彻底忘掉他。”肖暑干燥的手心覆在了他冰凉的手背上,“你看过哥哥的背吗?我的肩胛骨上有一个太阳的纹身,那是我在很久很久之前纹的,在一家叫做‘刺青’的店,店主叫做‘阿莲’,也许你可以去求证……”

“我是肖暑,”他说,“你的枪要握好,不要像十几年前的劫匪那样走火了。”

他身上穿的家居服过大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从付秋明的角度看过去,能够看到那纹身的一个角,暗红色的、夸张的火焰边印在白皙的皮肤上面。

像是一根巨大的鱼刺卡进了喉咙里面,他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受控制地望着肖暑额间那一块光滑的皮肤,脑袋里面闷闷地钝痛,好似酩酊大醉之后做了一个短暂的美梦,现在梦醒了,痛苦又迟钝的宿醉开始一寸一寸地割裂他的神经。

肖暑慢慢松开了握住他手背的手。

付秋明张张嘴,沙哑难听地挤出了一个字:“……肖……”

肖暑保持着这个单膝跪地的姿势,伸出手臂,给了椅子里的男人一个拥抱。

付秋明整个身体都震了一下,他的第一反应是眼前的男人大约要夺枪,或者一个手刀把他劈晕过去,但是久违的温度让他难以动弹,他闻到了肖暑身上消毒水的味道,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微微合上了眼睛。

而肖暑也什么都没有做,短暂的拥抱之后他站起了身,甚至没有把那把枪拿下来,仅仅是转身朝着门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