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瞎话,天气还热着呢。
薛咏这样柔软地悄悄地给了台阶下,邢烨然跟着装瞎:“嗯。好。”
两人心照不宣地揭过此事,身上的刺儿都软化了,谁都没好意思提拳击馆的事。
薛咏人是真挺好的。
邢烨然心想。
这天晚上,是邢烨然在薛咏家,第一次上床睡觉。
薛咏先前没管他,今天管了他一下:“之前你睡地上我不管你,上床睡觉你可得好好洗脚。”
邢烨然去洗脚。
薛咏看了一眼,还和他比了一下脚的大小,笑说:“你个子小小,脚板倒是很大。我记得以前我邻居家奶奶养小狗崽,她和我说脚越大的小狗崽以后长成大狗就越大。”
邢烨然说:“我以后肯定能长高的,起码有我大哥那么高。”
邢文彬一米八出头。
薛咏语气轻快了些:“那你早点睡吧。别的我不清楚,青春期天天熬夜是绝对长不高的。”
邢烨然睡在柔软的床上,恍惚之间有了种回家的感觉,他那颗漂泊不安、惊恐应激的心像是被安抚好了。
他很快睡着了,因为睡得早,他半夜醒了过来,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
邢烨然赤着脚走出去,躲在墙角后。
薛咏只开着一盏台灯,趴在桌上,正在与大哥的遗像说话。他坐姿七歪八倒,一点都没有平时的刚硬,轻悄的声音洋溢着喜悦。
“文彬,我现在觉得你弟弟确实和你说的一样,他是个好孩子。我先前也发现了,虽然他嘴巴好坏,但他干活从不偷懒。他在我面前,逞小男子汉的强。”
“他刚到我这的时候可要把我气死了,我好怕他是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我好开心啊。他还夸我呢。”
“我感觉我像是多了个弟弟。其实吵吵闹闹也挺好的,自从你不在了以后我好无聊。文彬,我觉得我是不是又有了一个家,又有了自己的亲人?”
邢烨然没走出去。
回了房间。
薛咏是个头脑简单的粗人,绝非刻意。
邢烨然总觉得,薛咏在与大哥的遗像说话时,态度与对待自己时不同。
仔细想想,应当是薛咏在大哥面前像个小孩子,而在自己面前则是个成熟的大人。
薛咏与大哥相识时,薛咏十九岁,大哥二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