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秦蓁的院子门口,他顿住了脚步,守门的婆子快步过来问,“范大人要奴婢给大姑娘通报吗?”
里面,传来了男子的笑声,范翼遥朝里头看去,眉眼有些阴沉,守门的婆子没看到,笑道,“才小公爷和太子来了,在姑娘院里坐着喝茶,范大人直接进去吧!”
范翼遥便没有客气了,两人并没有进屋,而是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坐着。此时,已经过了花期了,满树浓阴,点点光斑都落在三人的身上。太子和韩景言正在对弈,秦蓁摇着一把宫扇在旁边观战。
太子正要落子,被她拦住了,“太子哥哥,落这儿,这儿,你要是下在这里,你看看这条线,哥哥最坏了,你就死定了!”
太子果然就落在了秦蓁指的那儿,韩景言故作凶狠的瞪了秦蓁一眼,“你到底偏哪一边儿?观棋不语真君子,没听说的吗?”
“我不是君子啊,我是女的,我才不要当君子呢,君子,欺之以方。”
“好,你狠,你厉害,那我现在下哪儿了?”
秦蓁连忙来了劲儿,用扇子点着棋盘一角,“这,这,你下这儿,就跟这一片连在一起了,暂时太子哥哥拿你就没办法了!”
太子垂眸看她一眼,眼角眉梢都是温柔。
范翼遥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秦蓁听见响动抬起头来,看到他的瞬间,眉眼都笑开了,跳了起来,朝他扑过来,“翼遥,你回来啦!”
范翼遥伸手接了她一把,刚毅冷峻的气质也跟着变得柔和起来,只是再抬眼看太子的时候,眼里不知怎么地就染上了一抹杀意,但这抹杀意,也是稍瞬即逝,令太子和韩景言以为自己方才是幻觉。
太子的心倒是宽,之前范翼遥出狱后,他来看过,从韩景言口中得知他受刑不轻,身上还有诸多暗疾,可想而知他之前过得多么辛苦。或许因为这个原因怨恨上他。
秦蓁不也因为赐婚的事,而不再理长安了吗?长安跑到他宫里哭了好几次了。这两人的脾性倒是一样。
“翼遥来必定有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韩景言朝他摆摆手,“你走吧,就不送了,我找翼遥还有话要说。”
太子在门口消失不见了,韩景言连忙对范翼遥道,“你是不是想死?你知道你刚才是什么眼神的吗?你想死,你也不能连累妹妹啊!”
“哥,你说什么胡话,什么想死?”秦蓁护着范翼遥。
“你问问他!”韩景言指着范翼遥吼道,“你当太子是个糯米菩萨是不是?怎么地,你还嫌谋反不成?”
“谋反”二字,韩景言是用气音说出来的。
范翼遥头都没有抬一下,坐在太子方才坐的地方,漫不经心地道,“那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这话一出,秦蓁的心就被狠狠地扎痛了。范翼遥说完就后悔了,他抬手揉一揉秦蓁的头,笑道,“放心吧,我也没这能耐,不过,还是有办法的。”
韩景言放下心来,如今,他们最怕的就是范翼遥钻牛角尖。
“说的也是,办法总是有的。”韩景言问道,“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就直言。我就这一个妹妹,她想要的,从来没有失手过,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秦蓁的脸都红了,在桌子底下踩了韩景言一脚,“哥,你说的什么胡话啊?”
“那是什么胡话?怎么,还害羞了?哎哟,我妹妹还会害羞啊!”
韩景言说完,就跳了起来,拉上范翼遥,“走啊,还坐着干什么?”
范翼遥跟着起身,秦蓁却拉着他,“不行,哥哥走,你不能走!”
“乖啊,妹妹,他现在留在这不好,咱们怎地还要顾点名声,你也不像永宁那泼妇跑来骂你吧?还有,哥哥找翼遥还有事,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