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 / 2)

齐棪早前不晓得,只觉得女人麻烦,说两句就能哭。

后来见识了翊安说笑就笑,说怒就怒的本领,他方知,女子生来便会骗人。

封浅浅这套把戏,他实在腻。

面露不耐地问:“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封浅浅拿起帕子,在那双根本没有眼泪的眼睛下稍稍擦拭:“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我只知道,如今他是我的夫君。”

“当初是你主动跟他走的?”齐棪语气平淡。

“他骗我骗得辛苦,甚至想趁着我不知道,一走了之。我一时冲动,便随他来了。”

“那你也太冲动了。”翊安听见,回头道:“但你过得不错,我瞧你都胖了。”

封浅浅表情一僵,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好像的确比从前有肉。

按下不表,转而笑意盈盈地回:“彼此彼此,长公主也没瘦,浅浅瞧着愈发丰腴富态了。”

翊安咬着银牙道:“多谢夸奖。”

齐棪感觉出来气氛不对,颇觉诧异,长点肉不好吗?

他还巴不得翊安胖些,抱着更舒坦。

眼看这话就要跑偏,齐棪出来控场:“当初,谁放消息给你们,让你们走的?”

江州来用木盘端了几碟菜进来,笑回:“王爷猜不到吗,自然是你们听竹卫的人。”

“阮间。”

“不错。”

齐棪又问:“为何不走远些,不怕被抓回去?”

“原打算直接回南境,路过溱州时,浅浅说喜欢此地,于是我们商量暂住个年把再回。”江州来低头摆着碗筷,不紧不慢地解释。

翊安循着饭香过来,蹭着齐棪坐下:“你俩把潜逃过得像浪迹天涯。”

江州来与封浅浅对视一眼,笑道:“一样的。”

翊安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有恃无恐,根本不怕齐棪抓。

齐棪虽嘴上威胁两句,也没有抓人的想法。

毕竟今日还多亏他们。

翊安帮挽骊盛好饭,让她多吃些,“养精蓄锐,姐姐全指着你了。”

挽骊言简意赅:“好。”

“全指着她?”齐棪醋意上头:“我是死了吗?我今天没有拉住你跑一路?”

“你还好意思说,连有刺客这种事,你都不曾提前想到,还把我拉出来遭罪。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逃得像丧家之犬,看我回京……”翊安忽而想到什么,不吭声。

“我又不是神仙,谁知道他们挑今日。”齐棪耍赖:“你若回京告我,我就说不是我要你来的溱州。”

“那我是为了谁?这么没良心的话你也能说出口。”

挽骊就像没听见,面色自若地夹菜吃,任由炮火在饭桌上互轰。

“……”

江州来与封浅浅俩看得瞠目结舌,他们素日是这般相处的?

匪夷所思。

吃过饭,拉着齐棪赏月时,翊安终于问出口:“齐棪,你说,刺客会不会是玉奴派来的?”

“为什么呢?”

“你最近风头正盛,溱州又是下雨又是编童谣来传颂你的功绩,太平盛世里‘万岁’这样的词竟从百姓口中喊出。你信不信,京里肯定许多人上书,说这是你的阴谋诡计。”

“所以陛下恼怒,明面上做贤君,暗里派人将我杀了,以绝后患?”

“这样说,说得通啊。”

的确说得通,有几个君王不忌惮臣下呢。

齐棪前世就因此误会太多。

“华华,陛下怎么忍心伤他的姐姐跟姐夫?”齐棪没心没肺地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齐棪的意思是她不该怀疑,对不起陛下的心。

翊安自是晓得。

但她生在皇家,这些事不得不多想,尤其事关齐棪。

她也不希望是魏琇,那是她的亲弟弟啊。

“说的是,你也没什么了不得的。玉奴连阮镛实都忍让到今天,何况你这么个无权无势的小驸马。”

“……”齐棪:“我哪小?”

翊安:“滚。”

烦死了,小命垂危,寄人篱下,还有心情在这跟她说浑话。

当夜暴雨来得急,因屋子不大,床榻在窗边,那雨就像随时要破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