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梅死在顾北高考之前一个月,来了北城之后胡梅的病情每天都在恶化,最后一次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不再建议换肺了,只是很可惜的朝顾北摇了摇头。
对自己的身体很有数的胡梅得知大限将至,并没觉得多悲伤,那天回了家她还有说有笑的跟顾北说:“要是当初拿了那三十万就好了,这样你以后还能过的轻松点。”
顾北没哭,也没说话,他照常帮胡梅把需要吃的药摆在了床头然后出门上学去了。
一个星期之后的晚上,顾北下了晚自习回家,本来是打算告诉胡梅他要报考北城师范学院的,可在家里等着他的是胡梅已经毫无温度的尸体。
顾北没能悲伤太久,他跟学校请了三天假,没告诉任何人包括胡娟,他一个人料理好了胡梅的后事,用手里最后的钱给胡梅选了一块不算太贵的墓地。
胡梅火化那天,顾北一个人坐在殡仪馆的门口,看着阴沉沉的天,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一个人的人生能操蛋到这种地步,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喜欢的人不能继续在一起,想要的生活挣不到,现在就连家、妈妈,也都没了。
孑然一身。
顾北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词。
高考结束的顾北也没像任何一个高考生一样度过一个放肆又惬意的暑假,他骑着电动车穿梭于北城的大街小巷,一单外卖他能赚三块钱,距离远一点的能挣上五六块钱,他记得很清楚,最贵的那单他挣了八块钱。
一整个夏天过去,顾北靠着送外卖给自己赚足了一学期的学费。
顾北没在墓地坐太久,他回了家给自己收拾了行李,说是行李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几件衣服还有一本笔记本,连一个二十四寸的皮箱都没塞满。
北城师范学院的住宿条件很好,四人寝,上床下桌。
顾北是最先到寝室的,按照分配好的床号,他是三号床,靠窗,顾北很喜欢那张床,下午会有阳光从窗子洒进来铺满他的床铺,晚上也能看到月亮。
室友们接连入住,哪个室友都是爸妈保驾护航来的,看见顾北都会问:“你爸爸妈妈呢?”
顾北只是一笑,大约是室友的父母们猜到了些什么,自告奋勇的帮顾北收拾好了床铺,给自家孩子买东西的时候也会想着给顾北带一份。
当晚北城师范学院英语系男生寝室五零二室四个男生在寝室聚了一次餐。
“我叫蒋以豪,十九岁,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