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想程嵘是如何撑过那段时间,又是如何独自料理程爷爷的后事的。他在最脆弱难耐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没得到安抚却得到噩耗。
他不该报复我吗?他可以的呀,却只是报复到把我当助理这种不痛不痒的程度。
“程小嵘……”我心里百感交集,挣脱他的手,牢牢环住他。
程嵘埋在我肩窝里,闷声说:“别说对不起。”
可我能说的只有对不起,即便说了也不能平息我的懊悔。
“我没有男朋友。”我逐个给他解释,“你打来电话时,我跟谢思卿去旅游,是他接的电话。那时我喝醉了,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也是他把你拉黑的……但这些不该怪他,该怪我。”
我勉强把程嵘推到沙发内侧,拿手指抵着他的额头跟他对视:“怪我太懦弱了,没敢主动找你。”
我从不知道这个误会的存在,据说误会消弭,相爱的人就能在一起,我料中故事前因,却没想到后续——
程嵘撑着沙发扶手,哪里还有先前示弱的模样,眼睛里全是如狼似虎的光,恶狠狠道:“你还跟谢思卿去旅游?”
我愣了片刻,解释:“那是他的高考奖励……”
程嵘:“你还奖励他?”
我说:“他考得好,小孩子嘛……”
程嵘:“你还跟他喝酒?”
“我……”
程嵘:“还喝醉酒了?”
我闭上嘴巴,此时才觉得脚踏实地,前几个月我陆陆续续见到的程嵘一定都是假的,这个无理取闹且霸道的才是他本人!
“你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他都踩到我头顶了。你说,你到底喜欢谁?!”
“程总,稍微像个大公司的老总好吗?”
程总闷哼一声,把自己砸在我身上,像条大狗一样耍赖。
算了,我想他果然还是烧坏脑子了。
他喝了酒,我不敢给他乱喂药,只能让他多喝热水,多休息。于是他一直昏昏沉沉,在我的沙发上苟且到星期一才勉强好转。
再上班时,我顿觉恍然,我们就这样没有缘由地和好了。
程嵘穿着王总裁送来的西装,整着袖子说:“不然你还想怎样?还想跟谢思卿发展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