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远并不意外的轻轻点头,却没有多加评述,只是问:“这也是你们潜入乾徽的缘由?”
“是”元庭点头道:“这段日子,景纬帝勒令乾徽全国大举搜捕沅西潜入的纤细,玄仁城内沅西而来的商客人人自危,往昔繁盛的沅西会馆也登时清冷了不少。世子,您此时前去玄仁,以您尊贵的身份,怕是会给自己惹祸上身。”
薛承远抬头望了望面前渐渐显露於浓雾之中的茫茫山峦,淡淡道:“自从当日离开邡宁,承远便早已是一届布衣而已,又何谈身份尊贵?”
“世子!”元庭突然扯住薛承远的衣袖,哽咽的跪下道:“王爷当年冤屈至今未洗,您真的情愿从此远离故土,如此漂泊在外,不再过问朝中之事?”
“起来”薛承远扶起元庭,审视著面前容貌憔悴,身上伤痕累累之人,轻叹道:“人各有志,父王即使在天有灵,也定会认同我愿悬壶济世、医救苍生的选择。”
“可是世子,皇上施政不得人心,长此以往沅西忧矣!”元庭深深的感慨道。
“天命自定,百姓不会在乎究竟是谁家天下,相反只会祈望国有明君”薛承远对於长久陷入皇族利益之争的家国早已心灰意冷。
元庭听後默然,转头望向福全和陈灵,心中不堪的强忍下喉中酸楚,重重跪地道:“世子,无论来日你何时归来邡宁,元庭和陈灵若尚存一息,都必定誓死效忠。”
薛承远轻轻闭了闭眼,沈默半响,伸手轻覆上元庭的肩头,颇为感动的道:“谢了”,顿了顿,又道:“承远确有一事相求。”
“世子请讲”元庭抬头,眼含希冀的道。
“母妃可还好?”薛承远问。
“还好,王妃心性温雅,这些年一直居住於京畿之西的慈渊寺内为王爷守灵。”
“承熙、承婷呢?”薛承远又接著问道。
元庭点头道:“昶亲王虽老,却在抚育小世子与公主的事上绝无半点含糊,向来是疼爱有加。”
薛承远颇为欣慰的轻叹道:“都说长兄如父,这几年承远却无法尽责的照顾家人,此去玄仁若能安定,便想将母亲与弟妹都一齐接来,合家团聚”,说道这里薛承远语调突变的更为凝重,嘱咐道:“期间若是沅西有变,切记速派人来玄仁告之於承远。”
“王爷、世子当年都曾有恩於属下,世子放心”元庭叩首道。
山中随风舞动的雾气在清冷阳光下逐渐散去,潮湿冰冷的触感契合著四人心中的孤楚与凄凉。
一时间,不再有人言语,只能隐隐听到不约而同的轻轻叹息。
月华如炽 10(美强生子)
第十章
再说两日之後,当那一纸字迹被呈送於公良飞郇手中之时,等待著唐越和其余人等的便是一顿疾风暴雨式的怒斥了。
“好!一不做,二不休……”威坐於堂厅正中的公良飞郇,狠狠一拳砸在了案台上,咬牙道:“三不做,结怨仇。”
“请大人息怒”唐越以及随行士卒全身瑟瑟发抖的跪满了厅堂。
公良飞郇转头,瞪著唐越,双眸散射著沈沈冷光,压低声音道:“可有带人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