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公良飞郇吃力的抬起手臂,覆在自己的肚子上,问道。
“都好,你好好歇著,什麽都别想。”
公良飞郇疲惫的眨了眨眼睛,看看这房子的陈设,似乎不像是在自己的府邸中,“这是在……?
“这是我卧房,不会有任何人进来,放心。”
薛承远知道他的顾虑,轻声回道。说著吻了吻公良飞郇修长的手指。
夜里那一幕真是吓到他了,还好这胎儿尚且能稳住,可公良飞郇却是再也经受不起折腾了。
让他爱的人幸福和平安,是薛承远自认应当做的事。
公良飞郇回想起薛承远的母亲在饭桌上提及让他成亲的事情,目光也不禁变得黯淡了许多。
他们俩经历了生死的考验之後,如今却还要在这人伦礼数之中再一次备受煎熬。
薛承远不想再多说,也好蓄积一些公良飞郇的气力。但他真的想告诉公良飞郇,若是这一世我真的要成亲,那也只有和你,和你──公良飞郇。
悠悠的,转眼就到了天明。
薛承远一直守在病榻前,给公良飞郇喂几次汤药,看著他安稳的睡了过去,这才换上了朝服。
公良飞郇现在的状态是绝对不能入宫述职了,一定要卧床静养几日。
他必须去宫中对皇上做个交代,顺便,薛承远也想向皇上提及自己唯一的所求。
薛承远理好了衣襟,带上官帽,望著铜镜之中的自己。
如果说昨夜之前,他还不能完全的确定自己在这京城之中,朝堂之上有没有这番勇气去面对他所想追求的生活和爱情。
但看著公良飞郇好端端的一个人,就那样突然无助虚弱的倒在了自己怀里,薛承远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迟疑犹豫了。
他必须做出抉择,一个对自己负责,对公良飞郇,也是对他们的孩子们负责的决定。
宣德殿内,当慕容定祯听到了薛承远这番请求,几乎有些不可置信。
“赐婚?!”
“是,臣请皇上为承远和飞郇赐婚。”
慕容定祯看著跪在殿中的薛承远一脸郑重,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只是他想不懂,是什麽促使薛承远能下了如此决心。
慕容定祯并非不懂爱,只是身为帝王,他注定不可能轻易的拥有爱和一份平凡的幸福。但像薛承远这样明著向皇上请求为自己和一个男人赐婚,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了。
“你们……?”慕容定祯抿唇笑笑,审视著跪在殿中的薛承远。
“臣爱他”薛承远大方明了的回道,没有丝毫遮掩。
慕容定祯笑著点头,这还真像薛承远这样的人才能做出的事。
要麽就不爱,要麽就爱的轰轰烈烈,能够昭示给全下都知道他的这番真情和真心。
这个看似冰封的冷冷面孔之下,却有著这麽一颗常人难以察觉,炽烈如火的心灵。
“承远,真有你的,居然是和飞郇?”
慕容定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却语调一转的道:“晚了。若是你早来请求朕,朕不会不许。”
“皇上?!为何?”
薛承远心惊,是什麽阻碍了他和公良飞郇,皇上为什麽不能够成全他这唯一的请求。
“即便朕有成人之美的心意,可是君无戏言,为飞郇指婚的帖子就在两日前因为宫侍的疏忽被传了下去。”
如今朝中众臣已经都知晓,并且议论纷纷了。这件事想必只有薛承远还未曾听说。
“皇上?!!”这可是薛承远想都未曾想到的事情。
“为什麽当日你不说?”慕容定祯看著他。
当日……?当日思前想後,还没下的了这番公诸於天下的心。薛承远握住拳咬咬牙,孩子的事情也必然再瞒不住,不如就全盘托出吧。
“皇上,飞郇有了身孕,再过几个月就要临盆了。指婚,万万不可……”
慕容定祯这一下可是真被气到了,这两个人眼中还有没有他这个皇上?居然连孩子都怀上了?!
“岂有此理!”慕容定祯一怒拍案站了起来,踱步走了过去,斥道:“你和飞郇即便是有感情,纵然伦理不容,朕却也能容的下你们,但这孩子……?”
“皇上,您真的不能了解承远和飞郇此刻的心情麽?”
薛承远抬眼看著慕容定祯,那目光诚恳之中带著无法言述的无奈。
“你们是国之重臣,这件事怎麽能够如此草率?!”慕容定祯联想著自己曾有过的遭遇,说心中没有触动那一定是假的,只是感慨的叹道。
“这情之一字,怕是世间最难讲的清楚。”
薛承远於是将从沅西到昨夜的遭遇娓娓道来,讲给了慕容定祯听。
语罢,薛承远问道:“若是皇上,置於臣的位置,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慕容定祯长叹一声,指婚已经公之於众的事了,可公良飞郇这个梁府的乘龙快婿居然已经大著肚子,不月就要临盆了。这下可怎麽和梁府的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