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龙挂了电话,莫名有些烦躁,酒吧街从西到东数大小三十七家店,独独有三家是他不怎么愿意碰的,有耳就在其列。
原因在于那三家店有个共性。
都是gay吧。
尤其有耳,取这么个不知所云的名字,郁小龙几次经过,稍微一想,有耳,有耳,不就是把郁字给拆开了吗?
他只见过他们一个管事的经理,不知道背后的老板是不是真姓郁,还是单纯就想装个谁都看不懂的逼。
因为徐银亮那些糟烂事,施杰知道他烦这些,所以一般的小问题,他能搞定的,绝不找他。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不单单牵扯到有耳,来的是菜杆的人,性质就变了。
夏琮不算有耳的常客,偶尔有时间光顾一次两次,今天主要是陪罗少钦。
这小子说是前几天过来,在这儿看上个人,见第一面没多大感觉,回去越想越觉得有点意思,可惜当时没留联系方式。
今天喊夏琮出来,纯粹就是碰碰运气,顺便消遣一番,要是能有其他合眼缘的,带出去过个夜也不亏。
两人就近在门边找了个位子坐下,一时吸引目光无数,个别胆子大的被怂恿,跑来跟他们打招呼,问旁边的位子还有没有人。
漂亮纤细的小可爱,柔弱无骨,看着就要往人身上栽,不是夏琮喜欢的类型,罗少钦偏好这种,在一边朝他使眼色。
夏琮装没看见,随手一指紧挨着自己大腿,仅容半个人坐的地方,挑眉微微一笑,“一个人?”
罗少钦啧了声,也不恼,喝了口酒,边听旁边夏琮跟人腻歪,边在场上四处看起来。
这时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了吵闹声。
夏琮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舞池中央,嘈杂熙攘的台前,七八个人围着推推搡搡,骂声不断,四边人挤人,俨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酒吧这种荷尔蒙动荡的地方,激素上脑,打个架多正常的事儿,夏琮没动,罗少钦站起来,一副淡定看热闹的样子,“争风吃醋啊。”
不知道闹事的都是些什么人,再一回头又加了几个,把一场简单的骂战发展成了斗殴,持续不断的拳脚声里混着惨叫,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感觉到怀里人的紧张,夏琮少见地有点怜香惜玉,他稍微一暗示,那人便迫不及待地同意跟他出去。
正要起身,门口突然又进来几个人,带头的黑衣黑裤,头发理得很短,几乎贴着头皮。
他手里拎着根橡皮棍,目光狠戾,一身煞气地冲在最前面。
第四章 咬与大口咬
夏琮往外走的动作微微一顿。
郁小龙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他脚下没停,两人对视几秒,擦肩而过时郁小龙先移开了目光,面色阴沉地扒开人群冲了进去。
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上场就是干,他带头,动作迅猛又恶狠,把几个打得正凶的踹开,然后不管是哪边的人,逮着就是一顿抽。
等这一波把人都抽开了,场面得以控制,周围安静下来,他才收敛了动作,目光凶狠地一一扫过众人,“还有谁想打?”
施杰带着小丁他们,业务熟练地背对着,迅速地围出了个圈,站在中间隔开两边的人,棍子对着,防止谁这时候再动手。
“想闹是吧,可以,出了酒吧街随便找个地儿,没人管。”郁小龙一字一句,边说边朝门口示意了一下。
两边人各自看看,却谁都没动,颇有几分较劲的意味。
“怎么,就看中这儿了。”郁小龙话又冷了几分,“那丑话说在前头,今天谁要再敢动一下,就别怪我不客气。”
“阴魂不散,他妈怎么哪儿都有你啊!”菜杆摔了酒杯,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这说的哪国话啊又是。”施杰啧了声,不甘示弱地指了指,“谁都知道,这里是我龙哥的地盘,您老又没多金贵,怎么总忘事啊。”
“他的地盘?”菜杆身边一人立马跳出来反驳,“谁准的,谁证明?我还敢说这是我李爷的地盘呢。”
“废话少说,要打的出去。”郁小龙的目的,是把这一群人从这里轰走,这是他的任务。
至于他和菜杆的恩怨,就像他说的,等到了外面,随便怎么解决,他奉陪。
然而菜杆却不想如他意,他招招手,把酒吧经理喊过来,“你是这儿的人,你最清楚,你来说,这地儿,归他管吗?”
经理看了郁小龙一眼,正要说话,菜杆突然拉长语调低喝了声,“想清楚了再说。”
“这个嘛……”经理缩着脖子,为难地看着两边,好半天赔了张笑脸,“老板把这里交给了殷叔,现在他要给谁,也不是我这种能说了算的,对吧。”
这话说得委婉,除了个别几个不知道殷叔和郁小龙关系的,其实意思很明确了。
人群安静了一会,不知道哪个不怕死的,带头喝起了倒彩。
周围嘘声一片,尤其是刚才和菜杆他们干架的那伙人,指指点点笑得更是夸张。
菜杆顿觉颜面扫地,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往郁小龙身后使了个眼色。
“喂。”
不远处人群里响起短促的一声提醒,郁小龙迅速回头,清脆炸耳的玻璃碎裂声紧跟着在他耳边响起,飞溅的碎片从他头顶划过,头皮和脸上各刮出了几道血痕。
刺痛提醒了他,动作先于意识,郁小龙反手拎起一个酒瓶,往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他身后搞小动作的男人头上砸去。
周围顿时又是一阵惊呼。
那男人旁边的人拉了他一下,酒瓶砸偏,砸在了他肩膀上,蜡黄的泡沫混着鲜血顿时染红了那人半件衣裳,他发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郁小龙丢下碎裂的瓶口,从桌上又抓了一瓶,额头有血滴下来,蜿蜒着穿过高挺的鼻梁,他目光扫向四周,“还有谁?”
他这一声,把准备朝着夏琮过去的两个人也喝立在了原地,郁小龙这才看清发生了什么。
有人用酒瓶想从背后偷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