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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阙先是一顿,而后如常转身,放慢脚步:“可以闭眼。”

柳盈月真的闭了眼。

手心抓着裴阙的袖口已然出汗,她时不时睁开一只眼睛看看走到了哪里,然后又继续闭上,才会安心一些。

沉稳的步声在石阶上规律而有节奏。

袖口上的力道很轻,似乎稍不注意就会松开。

她明明就在身后,却像是一道幻影,稍不经意就会消失。

他的手在袖口中极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回想着方才她的话,终于有些艰难地开口,“孤……”

藏在矜贵的袖子里手也试图去触碰那近在咫尺的存在。

然而,来自袖口的力挣脱开了。

裴阙征楞,目光一落,便明了原因。

山下韩凌从人群中走出,手中搭着披风,目光关切着看着他的身后。

柳盈月下山时背后的冷汗已经消解地差不多,刚踩下最后一级台阶,一个温暖的袍子便罩住了她。

她抬头,韩凌在替她系脖颈上的带子,刚做完这些,他又猛地退后,在一旁咳了两身。

他指了指,便有婢女上前,将一个手炉塞到她手里。

手炉里是灌着一些热水的,并不烫人。

老僧满面春风地上前拜道:“多谢两位施主。”

柳盈月微微福身。

山下的僧人等了他们一夜,却不见疲惫,更多的是脸上的欣喜,方丈笑盈盈地走上前问道:“庙中已备好斋饭,施主若不嫌弃,请随老衲一同移步膳堂。”

裴阙道:“不必。”

因着韩凌的关系,柳盈月留了下来,同僧人们一齐前往膳堂。

她走得慢,韩凌也陪她在后面。

却听到身后有人小声地喊她的名字,柳盈月回身,发现竟是柳梦姚。

她自知柳盈月夜里去台上敲钟,也是兴奋的,今日来庙中的香客无一不兴奋,而只有她知道,这钟声是自己妹妹敲响的。

柳梦姚数次问黎衡:“知道是谁去敲的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