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祁瞥他一眼,冷冷道:“抓错了。”
朔望一听,后背顿时发凉。抓错了!那几个手下怎么办事的?
他也是刚刚跟着大人,一起过来庄子这边,没有事先见过人,并不知道手下的人没办好这件差事。
“属下定去狠狠责罚他们。”朔望见大人脸色不大好看,小心地问道,“那里面那女人怎么处置?”
想起那女子,唇间的柔软触感仿佛依旧还在,安玉祁脸色一黑:“打晕了随便丢出去。”
“是!”朔望这就要命人去办。
安玉祁话落,眼前就晃过方才她亲着他时,那双明明亮亮的眼眸。里头就像是泛着清柔的水波,带着点欢喜,倒映出他缩小了的身影。
他眸色黯沉,喊住了朔望。
“等等。”安玉祁略一沉吟道,“先让人去查查她是何人。”
朔望应是去办了。
此处是安玉祁在京郊的别庄,他回了自己的院子,端过下人奉上来的热茶。
茶水轻晃,他看着其中,垂眸出神回想。
她似是见他抬手,才扑过来亲的他?但即使如此,寻常人哪有见人动手,却反而亲上来的?
他心下冷哼,如此轻浮,必不是什么正经女子。
安玉祁走后,白倾倾过去推了推门,还是锁着的,屋内的窗户也是紧闭。
她打量过这个房间,明显是一直空置着的,基本上算是什么都没有。
她只好又回了那沾灰的桌椅旁坐下。
此世的任务目标,是安玉祁。他年纪虽轻,但已至当朝首辅。不仅在朝中位高权重,人人忌惮,而且武艺超群,一手剑法出神入化。
由接收的信息可知,安玉祁原本想抓的并不是她,而是此世的女主宋芜。不过因为她与宋芜身量相似,今日穿着颜色也相近,又是相同时间进了同一间铺子。
所以他的手下一时没留意,出来后就误将她迷晕带回了庄子。
宋芜是杨长卿喜欢的女子,此时在京中的表亲家暂住。二人早前便已结识,之后杨长卿一路科考入仕,展露头角。连升几次官阶,已深受重用。
对应杨长卿和宋芜在此境中气运之子的身份,安玉祁与他对立,妥妥的不就是个反派了。
而且在这个结点上,安玉祁针对了杨长卿半年有余,性子也正在朝着偏执黑化而去。
如此下去,到了最后,他必死在杨长卿的手里。
他们在朝中针锋相对,安玉祁此次抓宋芜,也是为了拿捏杨长卿。
误抓了她,对不知情的宋芜来说是逃过一劫。但原本在他发现后,她就会被打晕了丢出去。
不过因为她情急之下亲了他,所以一切又发生了变化。
白倾倾这会儿一回想,也不明白自己刚刚怎么就去亲他了。她才来到这里,太多的信息不断涌入脑中,又来不及仔细分辨,正是脑袋最胀的时候。
况且她不想才进入此境,转眼就被他劈晕了给丢出去。以他的身份,她若想再接近他,其实并不容易。
所以在感受到那一丝熟悉的气息后,一时心急,下意识的也就如此行为了。
可安玉祁没说什么又走了,白倾倾也不清楚,他之后打算拿她怎么办。
至于她被误抓来这,出门后一直没回去,估计是没人在意的。她的身份,是信襄侯府刚出生时就被抱走替换,才被寻回不久的女儿。
她爹娘起初还会关心一二,但很快便觉得她没有大家闺秀的仪态,不懂世家礼数,在外头长大粗鄙不堪。有了她对比,他们倒是更喜欢当年替换了她的女儿,只顾着关心呵护假千金去了。
府上倒还有个弟弟,向来纨绔,事事都听爹娘的,自然也是一个模样。
家主如此嫌弃她,下人便也跟着苛待她。这一次,就是因为过几日有宴,府上给女眷都添了首饰。而她的那一份,负责的嬷嬷却想要为难她,故意落下了,要赶她自己去铺子里取。
因此才与宋芜撞上了。
她没回去,下人应该一时不敢声张,而她那爹娘大概也想不起来她。即便知道了,以他们的漠然嫌弃,大概更可能以为她跑了,或是觉得她自知上不了台面,躲在外不敢参加宴席。
侯府的人都瞧不上她,对外也只说她是身子不好养在外面的女儿,找也不会明着找。
白倾倾正这么想着,突然胃里一阵空虚,抗议似得叫唤了一声。她伸手揉了揉,饿了。
原身在侯府受下人敷衍,今日本就没吃多少东西。她看了眼外头渐暗的天色,起身在简陋的房间里又找了一遍。
别说吃的了,连个茶壶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