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妈妈”,毕良瞳孔明显放大一圈,剧烈的收缩,呼吸也急促起来。
一个保镖递上一个盒子,柴睿琪接过,在毕良面前拆掉套着的外壳,露出里面的骨灰盒:“这是老爸拼死拼活搞来的盒子,真不知道它有何用途——。”
“啊——!给我!”如被戴上锁链的野兽,毕良嘶吼着,挣着命向柴睿琪扑去,保镖的手掌却牢牢制住他的胳膊,连向前多一步的挣扎都不能。
明知道多余的反抗都会失效,依然不管不顾的向前扑去,一次、两次、三次……。。,直到按住他的保镖都流露出同情的神色,直到他的肩膀被抓脱臼,直到身后的伤口再次血流如柱…。。。
“还给我!”沙哑绝望的困兽。
逗弄够后,站起身,柴睿琪拿着骨灰盒,掀开盖子,全部扬在毕良头上,灰白的尘埃倾囊而出,染白他漆黑头发,一时间老了那么多——
保镖不自觉的松开——
他的眼睛却失去了焦距,眼前白花花的什么也看不清。连柴睿琪踩上他的右腿都毫无知觉——
然后意识回到了过去,过去那个妈妈不曾变成尘埃的日子。
小良的手好长,妈妈教你弹钢琴好不好——
那是才华横溢的妈妈,把自己的小手包在她纤长手心中,一起在琴键上跳跃。
小良不要哭不要哭,妈妈抱抱就不疼了——
那是温柔的妈妈,被她温暖的抱在怀里,驱赶那些恼人的疼痛。
小良是妈妈最重要的珍宝,妈妈永远都不离开你——
那是坚强的妈妈,郑重的对他说,像承诺像誓言。
骗人!那个悬挂在房梁下的人是谁?!骗人!那个被推进火炉中化成粉末的人是谁?!骗人!骗人!骗人!说要永远不离开的妈妈,请不要许下谎言后抛弃我好吗?!好吗?!哀求你也罢,哀求你也罢,你不会听见了——
知道吗?我愿意用失去另一条腿的代价换你回到我身边——
不会哭的我,你听见了吗?只要你趴在它的胸膛上,就听见了,它已经泣不成声——
也许是听见我的乞求,你躺进这个小盒子里呆在我的身边,却在分别了19年以后以这种方式和我再见——
妈妈——
我迷路了——
森林太大,路途太艰难,所以,我可不可以——
机械的把眼前所有的骨灰汇集成一堆,然后把脸贴在骨灰堆上,脸上竟浮现出幸福的红晕——
瞧吧,我又躺在你的怀里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