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当初的他们,若是没有当时的一些契机,恐怕现在两人已经变成了陌路人。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池魑松了一口气。吃过饭后,他终于收到了池汐的回复,她言明自己会亲自过来弄清所有的细节和解决这件事。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商议之后,白啾和池魑先一步离开了,留下骆安年则去了雅间里边喝茶边等人。
临走前,白啾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她看到骆安年一个人坐在落地窗边的藤编沙发上抽烟。雨很大,窗边的沉重帷幕垂下来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身子,他在其中半隐半现,近乎要与他背后的黑暗的夜景融合在了一起。
白啾不知道的是,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骆安年。
*
家中的门可以隔绝风雨,但恶劣的天气并不会因此停下。
一来一去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上楼洗漱完,在路过楼梯的时候才发现池魑还在楼下坐着没有动。
客厅中只有一盏微弱的落地灯,在昏暗的灯光下,白啾看到今天的他似乎格外颓丧,整个人都后仰着靠在沙发,银色的头发在上面杂乱的铺开。
他半露的侧面在这样温暖的光影中呈现一种朦胧虚幻的美。
她停下脚步驻足了好一会,感觉自己像是被那美貌的塞壬海妖吸引住的人类,不由自主的向他走了过去。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于是她的动作格外轻。
于是直到走近后她才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堆放着好多的酒瓶。
——他竟然喝了酒。
她倾身靠近他,果然在他身上闻到了酒气。
那是一股若有若无的发酵后烈酒的味道,夹裹着他身上大海的咸苦的气息,如同那暴雨一般凶猛,熏得闻到的人都一起头晕脑胀起来。
这酒的香味未免也太过诱人。
白啾忍不住扶住沙发的边缘,躬下身子凑的更近了。她看到他这被灯光染上一丝橘色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她从未喝过这种烈酒,但如果只是亲一下尝一下滋味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她这样想着,捋起耳边的落发低头蜻蜓点水似的在他的嘴角飞快的亲了一下。
但就像是早就在等这个时机一样,一只温暖的大手立刻摸到了她的后脑勺按住,反而霸道的不允许她离开。
“!”
白啾刚想起身,却被他一手拉着坐了下来。他并未睁眼,反而换了个角度跟着感觉欺身而上加深了这个迷醉的吻。
也许是醉了的关系,他的吻特别凶,带着苦涩,带着烈酒的醇厚,和上次相反,现在的他如同一个溺水的人,靠着这唯一的方式掠夺她口中的氧气。
时间变得不可捉摸起来,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很久。
白啾恍惚之间睁开眼,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极其投入的神情。她迷糊了几秒,终于在自己缺氧前推开了这个人,才发现自己正整个人都坐在他身上。
这一发现让她觉得整个人都热起来,于是挣扎想要站起神来。但他拉住她的手臂,睁开眼睛看向她。
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瞳孔变了。
那是一种,在鲛人兴奋时才会显现出来的竖瞳。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既诡异又引人沉醉。
“你是不是想问我海尼尔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哑缥缈,犹如海妖诱惑般的轻语。
白啾被他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果然停下动作看过去。
“是,也是不是。”她回答。
在两人关系变了以后,现在的她一句不再那么执着答案了。因为对她来说,相比真相,显然眼前的人更重要。
他抱紧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像是无比依恋般的微微轻蹭。
他湿润的呼吸让她有些痒。
“不要离开我。”他轻声呢喃的说,“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也不会离开我吗?”
他像是真的醉了。
嘴上说着可怜巴巴的话,手下却丝毫不放松,紧紧的抱着她。他喃喃的低语在这片黑暗中展现出惊人的蛊惑性,她觉得一定是刚才他吻里的烈酒让她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