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槐这才断断续续地把那天的事解释给钟应听。
钟应看上去还算冷静:“那我们能不能拿到饭店的监控?”
“应该可以的吧,谢哥也去看过了,”夏槐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也拍了那人的照片。”
“这就够了,等会我去找个别的营销号发一下。”
夏槐咬了咬下唇:“但我觉得还是我自己来就好……我不知道我是得罪谁了被这么搞,我怕你帮我也会受影响。”
“你是我队里的成员。”
明明是挺让人感动的话,夏槐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反问道:“每个成员出事你都要这样?”
他没能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因为钟应只说了一句:“我是队长,我应该做的。”
夏槐该高兴的,但他又止不住有些失望,要是钟应是因为别的特别一点的原因才对他好就好了。
好在背后搞鬼的人不知是没那么大能耐还是没想赶尽杀绝,钟应从公关部那里问来了一个水军工作室的联系方式,几个流量挺大的营销号也愿意帮夏槐发澄清的帖子。监控录像和夏槐拍的照片一起被发出去,关于抢角色的流言也有一段和卢希声的聊天记录来反驳。
钟应也用自己的号转发了这些澄清的微博。
然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黑料是每个吃瓜路人都愿意停下来看一看的,澄清的内容人们却不一定有耐心看完。错过了最开始的澄清时机,现在网上到处都是夏槐的黑料洗脑包,这也算是让黑他的人达到目的了。
除非能有更吸引人注意的料来洗清自己,不然以后别人提到夏槐,首先想到的都是他的黑料。
晚上于昼打电话来,说他有个程序员朋友认识几个水军工作室,没能问出来到底是谁发黑料黑他,因为对方在和工作室联系的时候是全程匿名的。但是他可以查到对方的ip地址,再根据对方的浏览记录等信息,初步还是能判断到底是谁在搞鬼。
夏槐着急地问:“那查出来是谁了吗?”
钟应在他旁边,也竖着耳朵听。因为夏槐住的地方门口实在是蹲了太多狗仔,钟应就把夏槐带去自己租的公寓去了。现在两个人坐在小公寓的沙发里。
于昼回他:“没那么快,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挂了电话,钟应拍了拍夏槐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
夏槐现在不止担心自己,他也挺担心钟应的,钟应自己没说,但是陆遥知告诉他了,说钟应因为顶撞了领导,接下来的行程也被取消了。
夏槐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我们现在跟着谢哥跑路还来得及吗?”
钟应摇了摇头:“他想要走谁那也是要和公司商量的,现在都这样了,公司肯定不会放我们走,就算能跟他走,我们现在也算是跟前东家有矛盾的,到时候谢哥会很不好做。”
夏槐抓了抓头发:“那我们怎么办啊。”本来只是夏槐一个人被黑,然后夏槐一个人被雪藏,发展到现在连钟应的工作也被停了,而且钟应也因为转了微博而被改了微博密码。
关键是夏槐还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这个新来的小陈总这么不待见他。
钟应翻着自己手机通讯录,在一个号码上停留了半天:“没事,还有办法的,先等你哥把黑你的人找出来,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把手机收好,钟应又道:“去洗澡吧,然后休息一下……你介意穿我的衣服吗?”
夏槐去钟应家去得也突然,什么换洗衣服都没带。本来夏槐还挺沮丧的,但不得不说他真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原本满脑子在为最近的事烦恼,因为听到钟应这句话,夏槐的烦恼暂时就跑没影了,只剩下一些荡漾的心情。
要穿钟应的衣服……!想象了一下被钟应的气息包裹着的感觉,夏槐觉得这四舍五入就等于两个人抱在一起了……再想想钟应租的这屋是个一居室,说不定还要挤在一张床上,到时候要是睡着了真抱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
夏槐疯狂点头,随后又觉得自己这么兴奋有些不合时宜,肯定会让钟应觉得奇怪。于是他又敛了笑容:“不介意……”
这变幻莫测的表情在钟应看来就是小朋友在强颜欢笑,钟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他:“没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好了……!
感谢各位小天使!
第三十章
夏槐带着一点旖旎的念想落空了, 钟应说的是“穿我的衣服”, 但还是给夏槐找了新的、没穿过的衣服。至于什么抱在一起睡更是没有发生,到了睡觉的时间,夏槐就差坐在床上拍床了,他看钟应铺好了床又起身,走到客厅把刚才他们坐的沙发打开来, 变成了一张床。
夏槐:“……”
这么一来他当然不好开口要求一起挤一挤, 而且让主人家睡沙发他却霸占对方的床也挺奇怪的, 夏槐抱着空调被跑到沙发床上坐下,仰头对钟应笑:“我睡这里吧。”
“别的朋友来我家也是我睡沙发的。”钟应做了个手势, 示意夏槐起身。
夏槐:“……”原来他都不是第一个来钟应家睡觉的人。
拗不过钟应,夏槐还是鸠占鹊巢睡了钟应的床。他今天一天也在为了网上的事烦, 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因此失眠,他躺在床上, 周围都是钟应的气息。半梦半醒间, 他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也是个恋爱脑,明明他的偶像事业收到了重大的打击前途未卜, 他却还吃得下饭睡得着觉,睡在喜欢的人床上还一直浮想联翩……恋爱真好, 恋爱能让天大的烦恼都变得不值一提。
……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他心大而已。
于昼的程序员朋友大概是通宵干活了, 一大早夏槐就被电话吵醒,接起电话之后那头的于昼又欲言又止的。夏槐没有起床气,但都被这支支吾吾的态度搞得快要有起床气了:“哥你就说吧……到底谁啊?”
“算了,反正你也要知道的, ”于昼顿了顿,“是你队友哦,把料发给水军工作室的都是你队友,和他们交接的那个小号ip和你那个队友的微博账号是同一个ip……”
夏槐从床上坐了起来,听到于昼的话说不惊讶是假的,惊讶过后他出乎意料地冷静,稍微一想,他就隐隐想通了一点,反问于昼:“我那队友叫蓝成礼?”
“竟然连猜一下都不用的吗?”
夏槐皱着眉抓了抓头发:“他跟我有过节,而且那天知道我会去那个饭店的没几个人,只能是他了啊……我靠,这也不至于吧。”
他和于昼又讲了几句,于昼说等会儿把资料发他手机上,挂了电话之后夏槐坐在床上抱着小毯子有些茫然。
蓝成礼这人从一开始就这样,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就因为钟应和他走得近一些,就能直接设计编料来搞他。夏槐想着就觉得毛骨悚然,被这样的人喜欢上真的好倒霉啊,以前他还挺佩服这人追了钟应那么多年还不放弃,现在只觉得这份执着真是有些变态。他想起他最近刚看到的一个社会新闻,一个女孩子因为太喜欢另一个男孩所以就把他给捅了……这真的是喜欢吗?蓝成礼大概是出于嫉妒才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那他如果继续得不到回应会不会做出伤害钟应的事?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这屋子里也就他们俩,钟应进来,靠在门边:“刚想过来叫你起床,隔音不怎么好就听到了,你说是成礼干的?”
夏槐纠结了一阵还是点了点头。他犹豫主要是因为他现在的立场,他也喜欢钟应了,如果说些情敌不好的话(即便他不是说对方坏话,只是转述事实),总觉得有些微妙。可他也不可能就这么忍气吞声,他又不是那种有苦只会往心里咽的小白花。
夏槐点完头,听到钟应说了一句认识以来他听到过的最难听的话,钟应沉着脸,道:“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