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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陶心荷十五岁上,十岁的晴芳到她身边伺候,一路相伴至今,看着她从陶大姑娘到顾二少夫人。

八年情谊远胜主仆,近乎姐妹了,有些私房话,陶心荷也只会对晴芳吐露一二。

眼神迷蒙起来,陶心荷勉强牵动嘴角苦笑一下,沮丧地说:“我没问,他没说。识书那滑头,说话不尽不实,昨日一会儿说他不知巷内哪家,累咱们在寒风中等许久,一会儿说他保证顾凝熙与莫七七没有独处过。你说,我该信哪句?”

缓口气,陶心荷一股脑地将心中猜测说出:“昨晚他脸上胭脂、身上酒味,你自然也发现了。依我想来,顾凝熙就是变了心肠,说不定不止七娘,八娘、九娘都有了。谁晓得,他在外面筑了几个金屋,藏了多少娇娇。”

晴芳听主子话音不对,有些发急,跪倒在地,抱着陶心荷小腿请求道:“姑娘,你莫要自苦。奴婢觉得,姑爷不像这样的人,你还是再问问,弄明白情由,可好?”

从少女时期就开始当家理事,陶心荷与各样怀心思算计的下人及商户周旋过来,曾以未嫁之身给自家二妹相看夫婿,被世人诟病却依然全程主持,将二妹陶心蓉风光嫁出,早就养成了刚强果断的性子。

这也是庸人们所谓的丧母长女不可娶,嫌弃不够柔顺燕婉。陶心荷接到的唯一一份提亲就是顾凝熙,亲爹亲弟弟嫌弃顾凝熙有目下无尘、骄矜孤高的名声,还颇多挑剔。

是顾凝熙提亲时,未见她人先赞果毅,陶心荷认为遇到了知己,亲自点头许嫁,嫁过来一心一意与夫君过日子。

三年倏忽而过,陶心荷以为夫妻感情日深,就如同夫君许诺过那样,再插不进第三人。

谁曾想,十月以来,顾凝熙种种异常,陶心荷推想他花心在外,违背了“没有第三人”的誓诺。

经过一晚抽丝剥茧地思量推敲,她已经在心中给顾凝熙定了罪名,眼下正是爱之深恨之切的时候,自然听不进去晴芳的劝告。

晴芳见劝不动,别无他法,在陶心荷搀扶下站起身,讪讪地另起话题:“昨晚您那套衣裙,奴婢已经送到浣洗房了,最迟后日就挂回您房里去。”

“说了赏你,挂回去作甚。”

“奴婢可不敢穿。昨晚姑爷发现叫错名字时候,好像要把奴婢生吞活剥了。还是挺吓人的。”

陶心荷没有接话,但是心下暗想,这个男人不值得自己为他固守在同一副衣衫发式的壳子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晴芳就着衣裳的事情再度进言:“奴婢穿姜黄色衣衫时候,正房三个小丫鬟流光、追月、逐月,两个有艳羡之色。只有流光说奴婢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倒有提醒的意思。”

流光她们三个都是顾府原本的丫鬟,自晴芳随陶心荷入府后,自觉尊从于她,从来都是“晴芳姐姐”长、“晴芳姐姐”短。

晴芳没想到她昨夜擦着残泪,回转大丫鬟独属的耳房时,就迎来了专程等她半晌的流光的一通苦劝。

流光确实说了晴芳她穿龙袍也不像太子,还说姜黄色只有主母那样冷艳嫩白才撑得住、称得上,她们这些丫鬟们,千万别起萤虫与明月争辉的心思。

看着晴芳若有所思,流光接着说了更多直白劝告,是不方便转述给主子们听的。

总而言之,流光意思就是,她自小服侍顾凝熙近十年了,深深认识到这位爷就是个画中人,甚至说木头人都不过分,不要打他的主意,没有好下场。

她生怕晴芳爬床,主子爷不要不说,更重要是会被主母厌弃。

晴芳本就没有这份心思,自然领情流光的提醒,也喜欢流光心眼正、手脚勤,今早找到机会,便向陶心荷添补上自己的意见:“您谋划着从她们三人里提一个起来作大丫鬟,奴婢觉得,流光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