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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涉女子名声,在没有征得莫七七同意前,他一个字都不能跟人说,即使是对娘子。

那么,便没有什么,能与娘子解释说明的了。

他的债,自己背着。

顾凝熙拧紧眉心,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化作暗哑一句:“荷……陶……陶……”

“陶居士。”陶心荷没好气地提醒他。

世上和离妇人本就不多,并无专属称谓,在官家女子常用的“姑娘”、“夫人”两种身份都不适合自己的前提下,陶心荷灵机一动,拽了在家清修的佛门男女弟子代称,作为今后自己在外的指代。

顾凝熙如获至宝,连连点头。

他脸上白纱布包扎得不牢靠,颇有松散的迹象,耳边的布尾已经逃过裹带,翘起小小弧角,给俊朗严肃的男人面容增添了几分滑稽。

陶心荷忍着不耐:“莫家事我不听,没别事了吧?”

本是随意扫他一眼,她却看着那调皮的布条,一时失神,努力按捺自己想上前抚平的冲动。

顾凝熙浑然不觉,话语顺畅几许:“陶居士,居士好啊,佛经养性养心。你……你进出起居,多保重自己,更要注意歹徒,世道不太平。”

陶心荷更想冷笑,还以为他会有什么金玉良言,原来不过是老掉牙的客套寒暄。

用得着他殷殷嘱咐?

莫非他以为,自己是菟丝花?需要男人关心照料的那种?

他是不是将对待能看清面目的心头好的态度,一时头昏挪来用到自己身上了?

陶心荷自己把自己想恶心了。

算了,不等爹和弟弟了,她再也忍受不得顾凝熙了,和他呼吸以闻,如同在酷刑里煎熬。

微微拎起裙摆,陶心荷脚步轻快,春燕踏水一般,无声无息行出许远。

直到如常般迈过高高门槛,她才若有所觉,轻抚了抚腹部,稳住了节奏,一点儿不回头地直直行去,自然不知也不关心顾凝熙如何。

祠堂里,顾凝熙说“世道不太平”是为“仇家”做铺垫,如何开口又踌躇起来,正闭着双目,在心中酝酿言语。

“我好像有个仇家,其人是谁,有什么本领,我还一概不知。总之,你多小心。”是不是显得自己太过憨愚?

“我不知得罪了何方宵小,其人阴毒,已对女眷下手,你提高防范,切莫中招。”会不会有些不近人情、言语冷酷?

顾凝熙鼓足勇气,睁开双眼,要对娘子坦承自己的困境:“陶居士,我……仇家……”,却发现面前空空,伊人身影已经消失。

怎么办?娘子人在何处?

顾凝熙放目四望,还有留下来的三三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