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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提醒自己这一点,直到气息平和,陶心荷放下衣袖,挡住刚上了白药的手腕,默许小丫鬟为她撑着遮阳伞,起身去弟弟弟妹院落,为洪氏解释情由去。

问候安抚了弟媳,免不得向她说明顾凝熙来访经过,陶心荷避重就轻说他自觉没有画好,因此打消了惊扰孕妇的念头,之后携成品再来。

被洪氏半信半疑的眼神送出门外,陶心荷觉得精疲力尽,在走回自己院落的路上,一时间恼怒顾凝熙选的幌子不够稳妥,一时间怨恨自己给他出的难题不够刁钻。

这个时候的陶心荷,陷在自己思绪中,最多喃喃动唇不出声,无人与闻。

因此散落在天地间的她对顾凝熙的满腹抱怨,无人发现,包括她自己,比起和离初时,多了一点点对自家人恨铁不成钢的亲昵,她的心肠软化,就在不知不觉间。

程士诚若能在场,若能读懂人心,或许会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回到他捏肿陶心荷手腕的前一瞬。

他这么一箍,令陶心荷从心底再次意识到,顾凝熙是与大多数男子截然不同的存在,从不因自己是男子而对女眷有什么理所当然的要求。

第118章

五六日时光, 倏忽而过。

春日绵绵,促人犯懒,所谓春困是也。

陶心荷概不能免俗, 心头装着顾凝熙和程士诚两个迥异男子的哀求或威胁, 更是沉甸甸,像是压上两枚秤砣,从她意愿来讲, 自然是窝在房里伤春最为适宜。

然而她又岂能脱得开身。

三月十一当日晚间, 她向父亲陶成报了带妹妹相看少年的情形, 陶成大手一挥,说着相信长女本事,全凭她操办, 自己什么都同意, 便将陶心蔷的婚事决策及操办等事务砸在了陶心荷肩头。

她倒是没有推辞,与三妹同屋而眠, 细细说了一晚上贴心话后, 次日起身, 便认命般开始劳碌, 为陶心蔷与陈家缔结亲事而奔走。

绕不开的人物还是程士诚。

不同于顾如宁与程嘉的亲事, 那时候的陶心荷只不过是女方的隔房堂嫂,被托付着作了女方话事人负责沟通传达, 实则事不关身。

如今她是女方亲姐, 全权扮演了父母角色出面操持, 而程士诚是男方大媒, 主动揽了许多事在他身上。

陶心荷不得不受邀或主动频频出入伯府, 在他主持下,与陈家父母云里雾里商议, 敲定男方提亲事务。

令陶心荷庆幸的是,对于那日午间围绕顾凝熙的言语龃龉,两人如有默契一般都避而不谈。

程士诚收起爪牙,恢复了敦厚亲切的模样,仿佛他发狠胁迫的一幕只是陶心荷臆想出来的。

不得不说,大概是程士诚刚为自家义子程嘉操办了提亲、纳采等程序的缘故,这次参与的表现十分老道熟练,为双方省下不少试探环节。

并且,他一开始就自称道,虽然自己担任男方冰人,然而与女方亦是关系匪浅,因此将不偏不倚,力求年轻人美满成婚。

陈家父母没有二话,陶心荷见他没有点破与女方这边的谁有渊源,不好意思对号入座,迟疑了片刻,程士诚收回从她那里饱含深意的视线,便笑呵呵地带过了这个话题。

陶心荷此次为三妹谈婚嫁之事比想象中顺利许多,来往间称得上宾主尽欢,不晓得有没有程士诚这番话的缘故。

三月十七晨间,她趁着父亲上朝前,特地早早赶去与陶成说,请他在三日后的休沐空出时间来,与陈家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