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纸鸢为难的抿了抿嘴唇,又向店外看去,哪有半个玉器店的影子?
而且根据林纸鸢进京时的印象,京中玉店都集中在北六坊,离这里有好几里的距离呢。
林纸鸢不想再跑,便直接说道:“就拿这个吧。”
那掌柜似乎吃了一惊,他向林纸鸢的衣着上打量了几眼,才说道:“夫人,这送子观音可是要在佛前开过光,拿回家日日供奉的,夫人穿着如此华贵,还是买好一些的吧?”
林纸鸢看着掌柜小心翼翼的模样,只当他是好意,竟然为客人着想到如此地步,连生意都不想做了,便笑道:“心诚则灵,横竖这是我要用的,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掌柜见林纸鸢坚持,这才将送子观音包了起来,连同其他物事,一起送入了林纸鸢的马车。
林纸鸢见东西已然齐备,便上了马车,赶紧打马回府了。
***
两日后,便是季明烨进宫赴宴的日子。
这一夜,林纸鸢和季明烨都没怎么睡,因进宫时辰要早,所以丑时三刻便起了身。
林纸鸢给季明烨系着袍带,明明是平常做惯了的事情,不知怎地,手竟然发起抖来,那袍带是怎么都系不上去了。
季明烨忙低头自行系好了衣裳,又将林纸鸢的双手渥在怀中,笑道:“这才刚起床,手怎么这样冷?难道为夫这一晚上,都没有将娘子的手暖热吗?”
林纸鸢恼得将手抽出来,打了季明烨一下,又十分心疼,在打的那处揉了一揉,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说笑!”
季明烨抚了抚林纸鸢还未挽髻的长发,笑道:“有我在,怕什么?你今日只当出去游玩一天,待明日颜朗送你回来时,便一切都妥当了。”
那若是颜朗不曾来寻我呢?
那我还能回来么?
林纸鸢张了张口,但什么都没有说。
季明烨看上去是这样的胸有成竹,她不想说晦气话,让季明烨忧心。
外面传来一声催促,是季辅康的亲兵来传话了,要季明烨快着些,免得误了进宫的时辰。
季明烨答应了一声,回头对林纸鸢笑道:“纸鸢,我走了,你放心,莫要害怕。”
林纸鸢勉强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怕。”
季明烨笑着点了一点头,松开了林纸鸢的双手,往外走去,而林纸鸢看着季明烨离去的背影,半日都没回过神。
时辰的确已经不早了,林纸鸢强行镇定下来,开始让琥珀为她梳妆。
她必须得装作季明烨只是去赴一场没有任何危险的宴席,然后出发前往京华寺,去祈福烧香。
***
侯府出行,向来是主人单乘一辆马车,随行丫鬟媳妇另乘一辆,小厮骑马,只留一个丫鬟随轿,以备差遣之用。
马车走在前往金华寺的山路上,即便马匹稳当,也少不得要颠簸几分。
林纸鸢被颠得有些难受,便向轿外的琥珀说了一句,要她去后面的马车上取些防止头晕的橘皮来。
不料,琥珀这一去,来送橘皮的却是翠竹。
翠竹是林纸鸢从大魁带来的丫鬟,虽从未进过府门,但性子纯真,从不藏私。
林纸鸢初来侯府,用人最重要的便是信得过,所以将翠竹收入内室伺候。
只可惜,翠竹的资质有些平平,相比较琥珀云霞等人,行事缺少变通,又怕生人,所以林纸鸢只让她呆在世安院中,一般情况下不会带她出来。
林纸鸢这次之所以会让翠竹随行,是因为翠竹毕竟是她的贴身大丫鬟,如果让翠竹守在世安院,只怕事发之后,会被郁氏为难。
林纸鸢一看是翠竹来送橘皮,便问道:“不是说让琥珀随轿么?你不惯出门,这山路又难走,好好地叫你下马车来干什么?”
翠竹笑道:“是我自己要来的,二奶奶,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呢。”
说罢,翠竹登上林纸鸢的马车,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来,递给林纸鸢,说道:“这是芸姨娘给我的,说是也要供在佛像边,替她也祈祈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