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尊他敬他, 以一人之力带动了还是走下坡路的清云宗, 就连玄华对他这个首席弟子都是赞许有加的。
谁敢吼他, 谁敢这么对他说话。
只有沈慕白恃宠而骄, 虽是明白宗门的好,但如今还是气昏了头。
在沈慕白看来,她自当是应该尊敬师门的。
但心底的基本观念不同,为人处世的看法也不同,她就是对师兄们自恃清高,恃才傲物的态度心怀芥蒂。更何况刚刚还背着她差点将唐司珏害死,沈慕白越想越气,如今师门危机解除,便一时冲动,说了浑话。
“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欺我骗我,赶走真心待我的师兄,我是人,可不是你们养的宠物。”
顾崇云哪里听过这么尖锐的话,一瞬间惨白了脸,呐呐地看着沈慕白,往日声名显赫的他此刻倒有些落魄:“师妹……”
沈慕白心生无力,见他这副模样自己心中也不好受。
“算了,”她听见自己说,“回去了,师兄。”
拒绝了顾崇云带自己回院子,沈慕白一步步走上问路梯。
三千白玉阶,都是唐司珏曾经每日都要往返的路。
血渍已被大雨冲刷的干净,重新恢复了洁白无垢的模样,就像一起带走了唐司珏存在过的证据。
沈慕白站在半山腰回身望去。
空空荡荡的夜景,晚风呼啸,脚下是腥风血雨的修仙界,沈慕白闭了闭眼,想起杨怀临死前疯癫的模样。
“你将会在你二十岁那日被咒杀。”
无凭无据的一句话,倒像个怀疑的种子,深深扎在她心中了。
“都是我不好,”明雪坐在床边,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你刚刚苏醒本来就体弱,我还说那些刺激你的话,你的伤又重了。”
沈慕白躺在床上,无所谓道:“不必在意,若不是你我还真见不上我师兄呢。”
听她这么说,明雪咬了咬唇瓣,为难道:“还是谨言些吧,他……已不是你的师兄了。”
本就不在意这些身外之名,沈慕白便也懒得回答她。躺在床上,扔在回想着与唐司珏最后离别的场景,只觉心中激荡眼前迷蒙,又要哭出来了。
沈慕白问道:“你可知云仙学会是什么?”
明雪点点头:“知道啊,那不是人人都向往的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