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仪呆呆地瞧着,不由得惊叹:“这得是什么修为……”
昆五郎倒觉得她的态度挺奇怪:“这有什么,你们偃师做出来那些偃甲,一次烧光半座山头的也不是没有。”
霜冻跟火烧能一样吗?
天干物燥的时候,扔个火折子还能烧掉几百亩山林呢!
“机关跟术法哪能混为一谈?”长仪白了他一眼,“而且就算是在道家术法里,召火和降霜的难度也还不同呢,火属五行,只需调动天地间的五行灵气即可,霜却不在五行之列,还得经水灵力转化而来,本身就隔了一道,自然更难更考验施术人的修为。”
昆五郎看着她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忍不住笑:“你懂的还挺多。”
小姑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我阿娘可是……”
说到这里才想起来,他们后边还跟着一位身份不明耳力不凡的“山神新娘”,有些话可不好叫她听去。但先前昆五郎似乎提及了偃师,嘶……
话既出口,也没有收回的余地,长仪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不定轿中人早早就瞧见他们马车前头那匹机关马铜甲覆身的模样,或者听着细微的机括运转声了呢,这就不算说漏嘴了。
轿中人也果然没有什么反应。
长仪稍稍放心下来,偷偷往后瞄了几眼,便接着指路,朝木甲鸟被困的地方而去。那是她心爱的偃甲,宝贝着呢。
结果到了地方,她刚要下车去将木甲鸟捧回来,还没来得及起身,却被昆五郎伸手拦了拦。
她有些不解。
昆五郎将她和小家伙都小心护在身侧,微微皱眉道:“附近藏着人。”
她顿时瞪大眼,警惕地来回扫视周围的林木树丛,可却什么异样也没发现,只除了那些结成块的白霜。
昆五郎的手指已经按在了自己的左腕关节处,随时准备着从手臂中抽出那把骨剑,同时朗声道:“既然有缘相会,阁下不妨现身一叙。”
半晌没等着回应,只是周围的林中忽然掀起好一阵大风,千植万木皆在这风中颤颤悠悠地起伏,飒飒簌簌地响个不停,满地的落叶枯枝登时被卷扫吹向半当空,纷纷扬扬地打旋飘下。
夹着寒气细霜的凉风扑到面上,阴阴冷冷的。
长仪不由得拢了拢衣裳,同时悄悄地转头打量后边那些黑衣纸人,原本只想瞧瞧轿中人有什么反应,哪知这一眼瞧去,却结结实实地被吓一跳——
后头还有什么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