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们那时候不需要阿爹陪着,所以他悄悄落下几步,缀在后面默默跟着、看着她们,或许会选择合适的时机转身离开,但总归不会走远。
如果没有那桩偃甲案,阿爹是不是还跟在她们身后,只要她回头就能看见?
此时回过头,倒也能看见个身影静静跟在后面,可长仪却无法确定他这举动的含义……会不会走着走着,他也会像阿爹那样忽然消失?
昆五郎察觉到她的视线,挑挑眉,投来询问的眼神。
长仪慌忙撇开脸,轻咳两声,胡乱找了个话题:“……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他瞧着还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抬手摸了摸鼻子:“嗯……好像有人在烧东西。”
“烧东西?”长仪仔细嗅了嗅,但完全察觉不到什么异味,“是不是府里的人在烧柴做饭?”
他顿了片刻,似乎在辨别其中气味:“不像,没有饭香,倒是有股烧纸添烛的香火味。”
香火味?
长仪让他顺着气味带路去瞧瞧,倒还挺巧,方向正好也是东边,穿过一道月洞门,进到的应该是府里的东院,院里草木葳蕤向荣,一应陈设也都崭崭如新,若不是庭前还挂着白,红漆柱子还被粗蓝布裹着,这院子应该跟平常住人时没什么差别。
昆五郎带着她们从檐下穿过,沿途所见,皆是屋门紧闭、铜锁蒙灰的寂寥景象,不由令人感叹世道无常。
这时候长仪也终于闻到那股烧纸添烛的香火味,确实跟烧柴的气味明显不同,也不像道门做法时燃的殿前寸心香,似乎就是单纯在烧纸。
昆五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领着她们悄悄从廊角处绕过去,厢房的后边是一排矮矮窄窄的小罩房,有个年轻丫鬟正蹲在最东边的角落里,面前依次摆着小香炉、黄铜炭盆、纸钱香火等物,时不时就往炭盆里放几张冥钱,盯着那撩起的火舌,嘴里念念有词。
几人就藏身在走道僻静处,借着草木遮掩,悄悄观察着她的举动。长仪瞧了一会就忍不住低声问:“你们说,她这是在给谁烧纸钱呢?”
虞词没说话,昆五郎随口应了句:“给府里哪位逝者吧。”
长仪心想废话,难不成还是给活人烧的:“府里最近有俩逝者,你说她祭的是谁?”
“问问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