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榆要上前搀他,被他摆摆手给拒了,“……罢了,你去将裴岚找来,同他一起接受仪式。”
唐榆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他脸色不好,最终也只是拱手应下。转身告退时,没有错过仲裁嘴角洇开的一丝暗红血色。
外边的太阳那么大,却照不暖他的身子。
天凉了啊。
……
长仪带着昆五郎走出房门时已经月上中天。
唐榆不在,院子里接应两人的是个有些面善的年轻人,穿着仲裁院那身黑底金鳞的弟子服饰,有些严肃的模样。看了几眼后长仪就想起来了,这人他们确实见过,就是奉节城顺记客栈的小账房么。
不过这人不像同尘那么会来事,没给长仪留下什么印象,此时见了他们也只是微微颔首:“二位请随我来。”
一边接过了长仪手里的册子,不动声色地点了点数。
长仪虽然不清楚他在仲裁院里是个什么地位,但有资格接触到这些东西,想来不会低,不由得刺了一句:“你们那个顺记客栈里可真是藏龙卧虎,不会都是为这一刻临时抽调过去的人手吧?”
“阮小姐说笑了。”他绷着脸看不出表情,表现得特别符合世人对仲裁院弟子的印象,无喜无悲、不愠不躁,至于唐榆和同尘,那是异类。
长仪也不想再跟他试探,她更关心阿姐他们在外如何了。
结果出去一瞧,大家看起来还挺精神。尤其是阮长婉,大概是见自家妹妹久未出现,二半夜里还扯着门外驻守的仲裁院弟子要说法;唐樱、唐枫在后头劝着,虞词和柳封川站得稍远些,但眼睛都盯着院门的方向。
最先发现两人身影的也是虞词。
被她提醒的阮长婉匆忙抬头,撇开身前的仲裁院弟子就朝长仪迎去。她一面拉着长仪前后左右地打量,一面悄悄问她:“仲裁留你,都说了什么?”
长仪扫了眼周围的仲裁院弟子,压着声在她耳边答道:“是有关阿爹……还有阮家的事。”
前头有多少位家主看过阮青玄留下的册子,现在没人能确定,阮寻究竟知不知道这事也是个未知数——但昆五郎这具人儡一直被搁置在库房不见天日却是事实,除了长仪,没人尝试过,或者说想过去将他修复也是事实。
所以阮家主的失踪是否真与此事有关尚未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