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着笑孤,入冬后你就知道错了。”太炀叹了口气,抬起尾巴一卷,把这只不安分的玄兽放到岸上,尽量离远一些,免得自己控制不住。
越凉当然不会乖乖听话,最多是变回人形,又欢脱地跳进水里,把太炀当成浮板坐,摘了枝香兰开始洗澡。
人形的重量比兽形轻很多,太炀安静地浮了一会儿,就冷静下来了。
越凉一边洗澡,一边同他商量着,“明天我打算带他们去做风干肉,但我只记得名字,完全忘掉做法了。阿郎明天一起去”
帝君不太喜欢和族里的小辈们混在一起,事实上他谁都不关心,只想呆在自己身边,这次应当也一样。
越凉满怀期待地等着。
果然,对方欣然答应,“允了。”
帝君总是这样的,顺着他的意思来,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以他胡闹到现在还没出事,也从未遇见过困难。
某种意义上,他被保护得很好。
越凉搓着太炀龙耳朵后面,薅下来一把厚重的龙鬃,在手里比了比长度,觉得或许等他换完毛后,攒下来的鬃毛可以做一件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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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凉办完他的私事,同太炀一起回到族里时,藏离正好过来找他。
藏离在欢闹的玄武外围找了一遍,没有看到越凉的身影,于是向旁边的小玄兽打听,“敢问你们祖神去了哪里”
小玄兽正喝得高兴,迷迷糊糊想了一下,高兴道,“方才有武兽见祖神回了殿,或许祖神要休息了吧。”
既然已经睡了,藏离自然不方便打扰,但他有很紧急的事确实要深夜过来。
他看了眼拜神殿二楼,透过窗子间的缝隙,可以看到房间里亮着光,越凉或许还没睡。
他于是踱入神殿中,牵了牵殿中间悬挂的磬石风铃,试探着问,“殿下,您休息了么?”
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提醒殿中人有访客到来。
越凉没有出现,角落里却有只硕大的白虎缓缓睁开眼,异瞳一蓝一绿,在黑暗中幽幽地注视着他。
藏离觉察到视线,平静地回望过去。
“你是谁”那头白虎问。
藏离顿了顿,才说,“鹿神藏离,我来找越凉殿下。阁下是”
那白虎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喉间逸出虎的低吼。
白獠从阴影处走出来,上下打量一番藏离,懒懒地说,“他出去了,还没有回来。我是他救回的白虎,伤势未愈,暂居此处。”
藏离这才想起越凉当初在爻鱼肚子里还救回了另一个人,原来就是这白虎。
他此番是来找越凉说事的,既然主人不在,只能明日再议了。
藏离有些失望,礼貌地同白獠道别,“既然殿下不在,我便先行离去。烦请阁下告知殿下一声,明日我会来寻他。”
白獠敷衍地嗯了一声,目光落藏离的鹿角上,一直到他离开拜神殿,才冷笑一声,又趴回阴暗处。
一个鹿神,真是罕见啊。
不知道他的鹿角能换多少黄金,鹿皮又能换多少神兽身上的东西,一定能赚到很多。
他现在急需要黄金,部落里还有另一个人在等他回去,他非拿不可。
白獠眯起眼,神情变得若有所思。
越凉湿漉着头发回到殿里时,藏离已经走了。
他随手亮了支火把,走到角落里,给白獠换药,随口问,“晚上有谁来找过我吗?”
“一个自称是鹿神的家伙,让我给你捎句话,说明天还会来。”
越凉唔了一声,嘀咕道,“大概又是东秦的事吧,他就是绕不开这个结。”
他揭开缠藤,发现草药敷裹的地方已经溃烂了,新皮肉正在长愈回来,看起来又痒又疼,触目惊心。
白獠却恍若无事一般,翻了个身,随意道,“这鹿神,与你们很熟吗?”
越凉想了想,实诚道,“最近才认识的,说不上很熟吧。”但一起经历过事情,也可以算是同伴了。
“与你身边的那条黑龙呢?”
“就更不熟了。”越凉好笑道,“我家的黑龙同谁都不熟。”
那就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