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垂下长长的眼睑，站在那里沉默又孤独。

像是水雾里突然冒出个风雪。

只是紧绷的肌肉，还有手臂上浮现的青筋滚烫着他身上的热气，连这潮湿的水雾都散不了他的热。

阿言在等，他在等--他的小狐狸什么时候会想起他。

过了一会儿，小狐狸突然松开张颜的尾巴，歪着自己的脑袋向前嗅了嗅。

“嗷？”小狐狸道。

阿言沉闷的脸终于抬起来。

他稳步向前走，并从张颜怀里接过他心心念念的小狐狸。

小狐狸骤然“嗷嗷”激动的叫了起来。声音又软又甜，看着像是生气，实则是在埋怨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他。

阿言沉默地摸了摸小狐狸软软的脑袋，温暖又厚实的手掌安全地拢着他小小的身体。

张颜看向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线，长时间的劳累也不见他半点疲倦。

张颜偏过头看向主屋的方向。

朦朦胧胧的雾气让他感觉很快就要结束的感觉。

精致漂亮的脸低声笑了笑，他喷吐在雾里的呼吸很快消散。

“大哥。”张颜道。

阿言撩起眼皮随意瞥了他眼然后又很快收回，手掌小心地将小狐狸小小的身体揉热。

张颜早就习以为常。

阿言从来不喜欢搭理他们，即便--

他们是一体的。

他们的偏好如同一辙，第一次的一见钟情，第二次的怜悯心疼，第三次的--

偏爱。

张颜又想抽烟了。他觉得人类还是有些东西不错的。

小狐狸翻了个身趴在阿言的肩膀上，他正对着张颜“嗷嗷”叫了起来。

张颜眨了眨眼，很快就紧跟上他们。

他从后面握住小狐狸的爪子，手指被他紧紧握住，张颜贪恋又不舍地主动勾上去。

阿言蹙了蹙眉，随而又舒展开。

他捏了捏小狐狸的尾巴尖，眼底的阴郁完全被他遮拢住。

小狐狸身上沾染了很多味道，而阿言的味道可怜地缩在一个小角落里，被其他男人，或者其他怪物的呛人味掩盖住，几乎闻不见。

阿言深绿的眼眸深不见底，他温和的气息很快散开。

他只是离开一小会儿，他的小狐狸就被其他怪物所蛊惑住，吞下了其他腥臭的血味。

至于他身后的几个狐狸……

阿言微不可察地向前快走，正好将张颜和小狐狸分开。

张颜抬眸冷笑，越到最后，他们越会心思一致。

这短短小路他们很快就走到头。